不止景元有這種感受,其他人都有。就像是一只食草的溫順兔子突然變成了嗜血的兇殘猛虎。
將樊熾好一頓收拾,看著他那狼狽不堪的模樣,云非枝終究放過他了。
隨手將魔杖甩到一旁的柜臺上,云非枝這才拍拍手,扯過那張剛剛樊熾坐過的凳子坐上。
樊熾終于能去看究竟是誰對他下如此狠手,他艱難地挪動身體,斜過上半身。
然后,他看到了他此生最難忘的人。
腦海里有關(guān)對方的記憶一股腦地全部涌出,本就因為流血變得蒼白的臉越發(fā)得灰白,樊熾的聲音變得尖銳,身體更是應(yīng)激得顫抖起來。
“你怎么在這!”
如果不是身體現(xiàn)在難以操控,他已經(jīng)跑得離面前這人遠(yuǎn)遠(yuǎn)的。
云非枝學(xué)著樊熾剛剛的樣子翹起二郎腿,漫不經(jīng)心地擺弄著手指:“我怎么不能在這?你對我有什么意見。”
樊熾拼命地在臉上憋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有意見,你能來這是我的榮幸,我當(dāng)然熱烈歡迎。”
都是老熟人了,云非枝哪里不知道樊熾的心思,他低下頭露出惡劣的笑容,在樊熾的耳邊慢慢低語:
“哦對了,忘記提醒你,你剛剛所認(rèn)為的這些無禮庸人其實是我新交的朋友,我是和他們一起來的。”
云非枝的笑容讓樊熾直流汗珠,后背發(fā)涼,心里連連叫苦:早知道這人在羅浮我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了,阿達(dá)罕你真的害死我了!
“對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我剛剛那些的話絕對沒有說你的意思。看在我們相識這么久的份上,你就放過我這么一次吧。”樊熾絞盡腦汁想要將這事就此掀過去。
“你什么性子我又不是不清楚,少在我面前玩這套。”云非枝不屑一顧。
就像云非枝說的那樣,他們相識已久,對各自的性情也相當(dāng)了解。
既然云非枝油水不進(jìn),樊熾也只能認(rèn)命:“你說吧,你要我做什么,這次是我的錯,要我給你打百年千年白工我都認(rèn)了。”
“那就先給他們道個歉吧。”云非枝用手指了指丹楓和鏡流,還有他們身后吃瓜正起勁的三只,“你要是能讓他們原諒你,今天的事暫時算過去了。”
云非枝都開口了,頂不住云非枝這尊煞神的壓力,樊熾心不甘情不愿地低頭朝這些他看不起的人道歉。
“對不起,是我的錯,還望諸位原諒我。”
景元聽著翻了個白眼,嘟嚷了兩句:“聽上去真敷衍,一點也不真誠。”
樊熾惡狠狠地瞪了過去,然后飛快收回,斂起眼中的恨意。
“人家覺得你這道歉不用心啊。”云非枝屈起手指在柜木上敲了敲。
每敲一下,樊熾的心就跟著跳了跳。
樊熾咬牙,挪動身子,直接對著旁邊的柜木磕起,一個接著一個,不間斷的叩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每一句“對不起”都是一個響頭。
樊熾的血本就流了一臉,現(xiàn)在更是在地面上滴出一個小血潭。
白珩有些看不過去了,“要不,就這樣吧?”
樊熾也想停下來,他的大腦已經(jīng)因為失血過多而發(fā)昏,但是云非枝沒開口,他不敢停。
白珩,還是太善良了,云非枝在心里嘆了口氣,再次看了眼還在繼續(xù)的樊熾,出聲制止了他。
“夠了。”
云非枝話一出,樊熾立刻停了下動作,大腦昏昏沉沉,癱軟的身體依靠著柜身滑倒,癱坐在了地板上。
現(xiàn)在的他一身藍(lán)衣被血染成了深色,順滑的頭發(fā)因血結(jié)在一塊,不現(xiàn)剛開始的亮麗。如此下來,他也失了在眾人面前的傲慢。
“記得自己收拾干凈。”
云非枝懶得看樊熾,只讓他記得將這狼藉的一切弄干凈,便朝里面的幾人招招手。
“走吧,這里太臟,不適合待了。”
云非枝第一個走了出去,隨后的是丹楓。
潔癖十分嚴(yán)重的龍尊喚出尾巴,直接盤腿浮在空中,避開了地上的樊熾。
然后是鏡流、白珩、景元,最后的是應(yīng)星他順手為樊熾拉好了遮擋的布簾,避免店內(nèi)的血跡會引起其他路過人的驚慌。
云非枝帶著他們回了羅浮將軍給他安排的小院子。
丹楓等人心里固然有眾多疑問,一路上也沉默地沒敢問。剛剛云非枝出手教訓(xùn)樊熾的手段驚到了他們,誰也沒想到看上去嬌弱的小少年一出手就這么狠啊。
回到了院中,云非枝為幾人都安排好了座位才坐下,看著他們等待他們開口詢問。
“樊熾,究竟是何人?”丹楓率先開了口,他到底是不信樊熾的自我介紹。
就憑借那一身的實力,還有狂妄的性格,最起碼也得是一等一的強(qiáng)者。
“他與我一樣是令使,不過他是已逝星神的令使,他于星海中活躍的時間距今應(yīng)有上千年。”
云非枝思索片刻,繼續(xù)道:
“已逝的星神我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