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云舒正要吸口氣別開臉,就見方逾笑眼彎彎,輕輕湊近用撒嬌的口吻道:“寶貝老婆別生我的氣了,我好愛你。”
“你……”
談云舒耳朵都麻了,又緊緊地抱著她,慨嘆了一句:“我又這么原諒你的話,會不會太驕縱你了?”
這話似曾相識。
方逾自己接上:“可是沒有辦法,你只有我一個女朋友。”她慢吞吞地問起來,“你怎么知道我爺爺奶奶去世的?”
“給院長打了個電話。”
“嗯?你有院長電話?”
“醫院新的器材設備是我捐的,就留了院長的電話,你一說家里有什么事情,我就給他打過去問了。”談云舒頓了頓,“捐助這些是我五一之后做的事情,鎮醫院對于這一片都很重要,我店里的員工要是有什么事還要來鎮醫院,但是器材設備那些都太陳舊了,所以我……”
“但其實,其中有一個理由,是因為我的爺爺奶奶在那里,是嗎?”
“是。”
方逾鄭重地道謝:“謝謝你,談云舒。”
不過聊完這個之后,在軟毯上一直躺著也不合適,有些涼,兩人又起身到沙發上坐著,方逾想要聽談云舒在這幾天是怎么過的,以及想了什么——
時間仿佛倒回到談云舒在聽見方逾下意識說“我沒有想過跟她一直在一起”的那一刻。
毫無疑問,談云舒的心像是被扎進了刺刀,疼得她說不出話來,她不想冤枉方逾,所以她想確認一遍方逾是不是為了敷衍方阿姨。
可方逾沉默了,大多數時候,沉默就是答案,這代表著方逾無法違背自己的心意欺騙她。
她掛斷了電話,眼淚不管不顧地往下掉,而方逾還沒有打電話過來追著她安慰她,她知道現在的方逾不方便,家中兩位老人一起離世,遭受的打擊肯定很大,沒有那么多的心思和精力來“應付”她。
那好,她就拉黑方逾,這樣對她和方逾而言都好。
但那句話猶如數萬只螞蟻在啃噬著她的血肉,她腦海里想著跟方逾在一起以來的回憶,大部分都很美好,她們互相喜歡互相傾訴愛意,方逾會在她自責時告訴她別困在過去,會在朋友們的面前宣告她們之間的關系,會跟她說不希望她一直都愧疚于自己……
隨著方逾的那句話,這些畫面全都被打碎。
原來,被人放棄是這樣的感覺,五臟六腑都在抽痛。
她還來了月經,小腹疼痛難耐,她記得之前方逾在她痛的時候給她揉腰揉小腹,方逾還說下次痛的時候記得告訴自己。
那她現在又要以怎樣的資格和立場去告訴方逾,方逾還會關心嗎?
會的,因為方逾人很好,好到沒有想過跟她一直在一起,卻也會認真地對待這段感情。
越是想到這點談云舒越是難受,但當晚,她夢見了六年前的自己和方逾。
她夢見畢業那天她其實一直都注意著方逾的動向,夢見她親手遞出去那封請柬,夢見方逾在學校扶著樹哭得傷心難過的模樣,夢見她們在一起的那晚,方逾向她坦白會害怕下雨天,夢見方逾還是鼓足勇氣回答了她“可以”。
六年前被她重創的方逾,遭受的痛苦不比她少。
可她不能就這么原諒了方逾,她要等方逾找上門來,她想跟方逾好好地聊一聊。
她故意告訴沈映之自己很難過,還告訴沈映之自己在山雨酒店,但當沈映之問起房間號的時候,她又不肯說了,她還是更希望方逾有用不到沈映之的時候。
沒曾想,昨天方逾始終沒有聯系自己,她從早上等到天黑,微信、電話和短信都安靜得很。
氣死了。
“而且你用方阿姨的手機跟我說你生病了,我想著方阿姨既然在你身邊,那就用不著我,你跟她回去她還能把你照顧得更好,你來酒店找我,工作人員說你來了,我當時又在痛經,不想讓你看見。”
“……”
方逾凝著眼前的人,欲言又止,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轉而問:“那現在還痛不痛?”
“好多了。”
方逾又問:“蛋糕真的不知道去哪兒了嗎?”
“冰箱。”
“沒扔就好。”方逾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冰箱面前把完整無損的蛋糕從冷藏柜子里拿出來,“這是我做的。”
談云舒壓著唇角,“哦”了一聲:“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唐半雪之前發過一期在你家做蛋糕的視頻。”
方逾笑笑:“你真成她的鐵粉了。”
“不,我是‘魚唯’。”
方逾的笑意深了深,來到她旁邊,示意她打開蛋糕盒子。
談云舒照做,又看著方逾給她插上生日蠟燭,還給她戴上了生日蛋糕帽,下午的光線比較亮,但不妨礙她們續下這個生日。
火柴點亮蠟燭,談云舒雙掌合攏放在身前,她閉上眼,正經地開始許愿。
她的神情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