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厚?”
談云舒再次單膝在她面前蹲下來,手里還捏著這兩張紙。
兩人的目光沒有平視。
方逾坐著,她稍稍抬頭,就望著在眼前的談云舒, 一時間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樣的時刻于現在的她而言很難得, 過去幾天都不曾有過, 她的心緒又有些恍惚起來,隨后輕輕翕唇,回答:“就是……厚到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照你這么說,我也臉皮厚了。”談云舒下意識地就回,回完就覺得自己嘴太快,想給自己一巴掌。
可一切都來不及,因為方逾已經反應過來,傾身過來緊緊抱著她。
她的雙臂撐在兩側才沒讓自己倒下去,幾秒后,她放棄掙扎,反正套房的軟毯很干凈,她就抱著方逾在上面躺著,一只手放在方逾的腰上,一只手放在方逾的后腦,在上面揉了揉。
方逾的臉又埋在談云舒的頸側,她都不敢用力呼吸,怕自己聽見的回答是做夢,為了證明這一切是真實的,她用鼻尖在談云舒的側頸頂了頂,還嘗試著張開嘴,在上面咬了口,力度不重。
談云舒禁不住張嘴:“怎么屬小狗了。”
方逾把那套話術拿出來用:“我屬于你,談云舒。”
談云舒扯唇:“哦,是嗎?”
下一秒,方逾支著上身,她盯著談云舒的眼睛,用非常堅定、肯定的語氣說:“是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查一下。”
“去哪兒查?”
“我心里。”
“……”談云舒成功被她逗笑,雙眸彎了彎,“有夠土的。”
看著她笑起來,方逾也跟著笑,而后又跟她抱在一起,這才主動提起最重要的話題:“我現在很清醒,談云舒。”
“好。”
談云舒的指尖在方逾的腰間點著,她沉吟了幾秒鐘,問:“那就從第一個問題開始,為什么你爺爺奶奶去世的消息不告訴我?”
“你有很重要的會議,我不想影響你的工作狀態。”
“你總是這樣,事先自以為為我好地想好了結果、答案,可是,方逾,我想被你需要,你說過你不想依附于我,好,沒關系,但依賴呢?我難道沒有被你依賴的資格嗎?”
“我知道了……”方逾摟緊她的脖子,聲音還有些發啞,以及心虛,“以后我什么都告訴你。”
“第二個問題,為什么沒有想過跟我一直在一起?是我做的不夠好?還是說……不夠喜歡我?”這個問題談云舒問得有些艱澀,心里又酸酸脹脹的。
“都不是。”
方逾如實回答:“你做得很好,我也很喜歡你,但從大學的時候起,身邊的同學們都說你跟普通人是不一樣的,我那會兒可能還算天真,覺得差距可以縮小;后來工作幾年,認知逐漸豐富起來,我覺得這的確是無法跨越的差距。”她頓了下,“你能花兩百萬就拍下一幅畫,但我工作這么幾年,工資加起來都沒有兩百萬,我……我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自信,談云舒。”
“但在澳洲那晚,問題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沒有完全解決……”
談云舒偏了偏頭回憶了一下,默然了十來秒,才溫柔地道:“那以后慢慢來,好嗎?你配得上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東西的存在在于意義,而不在于價格,如果對象不是你,我買什么都覺得沒區別。”
“我知道站在我的角度說這樣的話有些冠冕堂皇,可是方逾,我說過了,你會想著在力所能及之內給我很好的一切,對不對?那我也揣著這樣的想法,是不是也沒有什么問題?我們是平等的,還是說你覺得我侵犯到你的尊嚴了?”
“沒有。”談云舒一直都很照顧她的情緒,是她自己多想。
談云舒不確定地問:“真的?”
“真的。”
“以后有什么跟我及時溝通,可以嗎?”
“可以。”方逾撥了下自己的頭發,主動問起來,“第三個問題呢?”
“你還挺積極。”
談云舒的話是這么說,但還是開口:“能不能再也沒有昨晚那樣的情況了,我好怕你醒不過來。”
她收了收力度,將方逾抱得緊了些,房間里有暖氣,兩人都沒穿著厚衣服,所以她能感受到方逾的腰又細了些。
“能。”
“以后不會這樣了。”
方逾答完用下巴蹭了蹭她的下頜,又說:“最近凍著了,又熬夜,沒胃口吃東西,前兩天發的燒。昨天早上安葬完兩位老人家,我就昏迷了,晚上九點才醒……醒來就想去給你過生日。”
“……難怪昨天一天沒給我發消息。”
方逾:“你把我拉黑了,我發不過來。”
“我昨天睡醒就把你放出來了。”
“那我用我媽的手機給你打電話,你故意沒接。”
談云舒別扭地道:“我想再磨一下你,等你打九次我再接,但你打了八通就停下來了。”
“短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