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奕:【我過兩天有一天的假期,我可以先請你吃頓飯嗎?】
方逾在手機這端笑了笑,問:【為什么?】
【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可以感謝你。】
【沒關系的,我可以等。】
薛奕:【我不想等。】
薛奕:【所以我可以有這個機會嗎?】
方逾沒有著急著回答,她想了想下周的工作安排,而后只能先拒絕了:【抱歉,薛老師,我最近應酬有些多。】
沈映之要跟人談生意,她也要跟著。
幾乎只有薛奕在臨里商場唱歌那晚才比較輕松了。
【沒關系的,我可以等。】薛奕原封不動地把這句話給丟了過來。
方逾雙眼彎彎,再抬頭,就見談云舒拿著一袋藥朝著她緩緩走來,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氣壓有些低。
方逾收了收自己的笑意,站直了些,對著談云舒道:”走吧。”
“好。”
“那我們……”方逾想說就此分開。
談云舒沒給她這個機會,有些僵硬地道:“可以幫我上下藥嗎?方小姐,我怕我涂得不全面。”
方逾看著她的這張臉,最終點了頭。
盡管談云舒把她的責任摘了個干凈,但這件事跟她脫不了干系。
只是袋子里沒有棉簽,又先去外面的藥方里買了袋棉簽后,兩人才回到車里,這個時間又漫長又短暫。
談云舒在后座坐著,不發一語,方逾跟了進來。
空間里只有方逾拆著藥和棉簽的聲音。
談云舒注視著方逾的動作。
方逾的指節沒有她的那么優柔,要硬一些,上面的紋路也比她的要明顯,但捏著棉簽的時候,手看上去很清勁,跟她的不一樣。
藥是透明的凝膠,方逾先蘸里點到棉簽上,才輕柔地往談云舒的臉上涂。
她的眉頭輕輕蹙著,一邊涂一邊問:“疼嗎?”
“疼的話會怎么樣?”
“會疼。”
方逾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難不成我還有別的辦法?”
“……”談云舒道,“還好。”
只是覺得臉有強烈的灼燒感,但還在她對疼痛的忍受范圍內。
方逾涂藥的手法很標準,抹過之后就會丟棄這根棉簽,換上下一根。
談云舒眼周那一塊沒有遭殃,這么近的距離之下,可以看清她纖長濃密的眼睫,以及不同于自己的褐色的瞳仁,還有那顆她曾經親過的淺淺的痣。
方逾給她涂過額頭、臉頰、鼻梁,沒一會兒給她均勻地涂上了一層凝膠,就收了手。
談云舒直直地凝著她,忽而道:“方逾。”
“怎么?”
談云舒眼瞼低了下,說:“不是還好,是很疼。”
第52章
談云舒說完, 又掀起眼去看方逾。
方逾的這雙眼睛依舊透亮清澈,大抵是容貌發生了些許的變化,所以透露出來的感覺比六年前看上去更穩重了些, 像一灣藏于森林的深不見底的湖泊。
“晚了。”方逾的回應輕聲落下, 在這并不擁擠的空間里卻像是有回音。
她緩緩抬眸看著眼前的人,一雙烏眸深邃, 波瀾無驚,并不銳利的目光卻仿佛要將談云舒的靈魂刺穿。
這兩個字是說給談云舒聽的, 但又不全是。
方逾此刻的心情突然煩亂,她知道談云舒表達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而她卻跟讀書時做閱讀理解那樣,于是又垂下眼睫給這支藥擰著蓋子,“或許你現在感受到的疼,不過是藥物帶給你的錯覺, 傷口本身是沒有那么疼的。”
已經給談云舒上好了全部的藥, 現在談云舒的上半張臉上都是幾近透明的凝膠, 紅色的紫色的大塊小塊,怎么看怎么都有些滲人,只是她的表情有些凝滯, 看上去并不嚇人。
她聽完方逾的話, 只覺得嗓間艱澀。
“但你又不是我,你怎么會知道傷口本來就不疼?”
“談云舒。”方逾難免失笑的模樣,“是你自己說的‘還好’,這才過去了兩分鐘,你就不記得了嗎?”
“我是死要面子。”
“那活受罪也很正常。”
方逾說完看了眼腕表,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快到五點四十了。
她今天跟談云舒竟然待在一起這么久, 久到她自己現在回想起來都愣了下, 她把藥和棉簽都放進了袋子里,將話題給轉了回去,不再偏離軌道。
她說:“這藥你之后自己涂,記得遵循醫囑,我還有別的事情,就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方逾把自己的面具給拿到手里,這次她沒有忘記,“我自己回去就行,不勞煩談總了。”
談總……
談云舒咀嚼著這個稱呼,唇角苦澀地牽了下:“不是勞煩,方逾。”
方逾看了眼她的貓咪面具,嘴唇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