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虛瞇著眼,忍不住搖頭道:“要不是手里沒什么人,我也不至于用到她,誰知道她為了賈敏那個暢園居然把人家的丫頭都給打了,眼皮淺的東西,這會兒不想著怎么把人忽悠回去,滿腦子都是那一點蠅頭小利,你說說,她要是把人拿捏住了,誰還敢缺了她東西?別說暢園了,真把那丫頭過繼了,賈敏的嫁妝她都能搬回姑蘇去。”
“她那腦子哪里想的到那么遠,也就太太點了點她,不然她連過繼這個理兒都不知道,現在怕是還天天望著那暢園流口水呢。”說起來,吳興家的就捂嘴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拿眼看著太太的反應。
見王夫人舒展了眉頭,她便笑的更開懷了一些,惹得王夫人引以為傲的直起了身來。
看著桌上的來信,王夫人還是免不了動一些心思,抬眸看著緊閉的房門,抬手招來吳興家的,俯在耳邊輕聲道:“讓你家的再親自去姑蘇一趟,務必給我看好那個林三太太,莫誤了我的大事。”
吳興家的低頭,太太一言她便點頭,待太太說完之后,抬起身回道:“太太放心好了,正巧過段時間讓他以去往金陵收租子的名義南下去,誰也不會有異的。”
王夫人點了點頭,心里放下事兒來,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不一會兒就聽見了外面叩門的聲音。
“太太,門房的婆子求見。”
聽著彩云的聲音,王夫人抬眸掃了一眼吳興家的,眼睛朝門口瞟了一眼。
吳興家的會意的彎了彎腰,跟太太告了辭,起身朝門口走去。
一開門就見一五十來歲的粗使婆子摩擦著手站在門口。
吳興家的拿起帕子擦了擦鼻尖,翻了個白眼道:“進去吧,太太等著呢。”
“誒誒。”只見那婆子,腆著臉笑了笑,背著手在衣服在難耐的揉了揉,彎著腰進了門。
彩云在一旁守著,見婆子進了門就探手把門拉了過來,跟著吳興家的在門口嘮嗑。
誰知道,還沒等她們說幾句話呢就聽見屋里傳出了太太的驚叫。
二人對視了一眼,連忙小跑過去推開門,沖了進去。
“啊!”
彩云率先進了屋子,一進門就被地上的婆子也嚇出了聲,跌倒在了地上,聞著那腐臭的氣味,耐不住的便頭干嘔了起來。
吳興家的慢了一步,看著地上不知為何渾身紅腫化膿的婆子,心里也忍不住微顫。
屏氣走到明顯被嚇住了的太太身前,攬著太太的肩膀將人從炕上扶了起來,顫聲道:“太太,你沒事吧?咱們先出去。”
無奈王夫人被嚇軟了身子,吳興家的只好連拉帶拽的將人安置去了一旁的偏房。
“死了?”
正準備給太太倒水的彩云手一抖,聽著太太的問話,不小心將茶水漏在了外面,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隔壁正房,轉身把沏好的茶水放在太太手邊。
弱弱的說:“死了。”
王夫人吸了一口氣,想著那婆子慘死的樣子,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話音輕顫:“怎么死的?”
“剛剛傳了大夫來看了,說是中毒。”
“中毒?”是了,一想起那婆子的異常,確實是像中毒的樣子。
怎么會中毒呢?王夫人拿著手里的佛珠串子把它抵在心頭,閉眼想著。
雖然明面上她將管家的重任交給了鳳丫頭,但是說到底,她們二房才是這榮國府當家作主的人,身為當家太太的她,從那姑娘進府的這兩年多以來,她院子里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視線之下。
昨兒個那姑娘在府外的丫頭進了府,她擔心揚州的事情被人傳了進來,于是招呼了人盯著點。
按理說每次從林家府外帶進了的東西,她都派人檢查過,從來沒有出過意外,這一次這么會這樣?
還是如此明目張膽的毒發在她的眼前!
王夫人眸光一暗,難道她發現了什么?搖了搖頭,王夫人看向窗外,院子里因為死人的事情忙做一團,連老太太那邊都派了人過來。
“她應該不會那么大膽才對,到底是誰呢。”握著手里的珠串子嘎吱嘎吱作響。
到底是誰敢在她的面前如此放肆!簡直是在挑戰她的權威!
“太太,老爺過來了。”彩云聽著院子里的呼聲,連忙低聲朝太太說了一句。
還沒等王夫人回神,就聽見了房門被推攘開來的聲音,砰的一聲,門框被打在墻上。
王夫人起先被嚇傻了,這會兒還沒有緩過勁兒來,看著怒氣沖沖的賈政,撐著彩云的手站了起來,疲倦道:“老爺這是干什么?平白發一通火氣。”
“我干什么?我還想問問你在干什么!”賈政被氣的在屋子里來回踱步,指著王夫人說,“你又是在搞什么鬼,活生生的一個人就死在了你的屋子里。”
王夫人聽著這話大驚,捂著胸口,眼底滿是失望,含淚道:“老爺這話說的什么意思?難不成您還在懷疑我不成,我做甚要害死一個老婆子在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