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剛還在這兒呢。”墜兒被襲人拉的踉蹌了一下,看著屋子里的情形,兩眼冒著淚花,不知所措的回道。
就在眾人呆滯的時候,床尾處的簾帳處傳來動靜,猛地嚇得襲人和麝月一驚,對視一眼之后,連忙快步走了上去,就瞧見寶二爺正趴在地上四處翻找著什么。
“二爺這是在干什么?快起來,仔細身上。”一瞧見著狀況,襲人將寶玉頭上的掛著的不知何處來的穗子撿了起來,丟在一旁,跟著麝月幫把人給扶了起來,正打算蹲下身拍打這位爺身上的灰塵,就一把被人拽了起來,嚇得她一愣一愣的。
寶玉聽著聲,才發現是襲人回來了,急忙拉著她,看著她的眼睛,焦急的問道:“東西呢?我的東西去哪兒?”
見他那急的六神無主的樣子,襲人生怕寶玉犯了病,連連安撫,語氣輕柔的問:“二爺想找什么?不急,告訴我們,我們一塊幫你尋如何?”
寶玉推開襲人,腳步凌亂的在屋子里走著,眼神渙散的看著四周,呢喃道:“燈,我的燈。”
燈?襲人站在原地四處看了看,恍然大悟,這才想起來這位爺昨兒夜里回來的時候,提了一盞燈進院子,跟個寶貝似得放在屋子里,也怪她昨兒在屋子里跟著丫頭們吃酒,醉了人,一覺醒來只見那燈一夜燃完了燈芯,就想著將它收起來,哪曉得這一大早的,折騰那么一番,原來是在找那盞芙蓉燈?
襲人叫麝月、秋紋將人看好,推開門口的丫頭,轉身朝一旁的偏房走了進去,提了那盞芙蓉燈出來,仔細的用帕子輕輕擦拭了一下表面,進了寶玉的屋子,見人被安撫的坐在榻上。
腳步輕快的走了過去,舉起手中的燈,喚來一個丫頭將其點燃,雖然白日里瞧不見夜里燈火映射在燈面上的絢麗,但依然活靈活現,猶如一朵芙蓉綻放在眼前。
“瞧瞧,可是它?”襲人將燈緩緩舉到寶玉眼前,含笑瞧著他那癡呆的樣子,跟著秋紋對視一眼,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風,是它!”寶玉看著下面懸掛的燈謎,一眼就知道它是昨夜從林妹妹手中贏來的彩燈,猛地站立起來,將燈奪了過來,雙手舉在眼前如癡如醉的看著它,垂眸細想間,又仿佛回到了昨夜那中秋月圓之夜,林妹妹如月下美人一般,清冷的月光撒在她的身上,遠遠望去,猶如仙人,不敢親近。
寶玉看著它,忍不住笑出了聲,抱著燈,小心的將里面的燭火吹滅,拿起一旁的火折子,也沒瞧見迎面進屋的人,風一般的跑了出去,惹得屋里屋外的人,連連驚叫了起來。
“這是在干什么,一屋子人,沒規沒矩的!”
襲人在屋里聽著聲,連忙收拾了幾下屋里凌亂的東西,快步低頭走了出去,對著來人福了福,喚道:“太太。”
王夫人也沒理那瘋跑出去的人,一手搭著金釧進屋,一手略帶嫌棄的攥著帕子抵了抵鼻,皺眉環顧了一下四周,金釧小心的用腳踢開擋道的抱枕,扶著太太到榻前坐著。
襲人見狀領著寶玉院里的眾丫頭俯身跪拜在太太跟前。
王夫人坐在榻上,一把揮開麝月端過來的茶水,指著一片狼藉的屋內,對著那些丫頭婆子呵斥道:“瞧瞧,你們這是在干什么?要反了天不成?連個爺們兒都伺候不好。”
“太太饒命。”
王夫人偏頭不理,捏著手里的珠串子,不停地掃視著四周,越看越心煩,對著一旁候著的李嬤嬤問道:“嬤嬤,一大早的這院兒里是在擺什么臺子,唱什么戲呢?”
李嬤嬤瞥了一眼下面跪著的襲人,無聲的翻了個白眼,扭身面朝太太福了福,夸張的說道:“哎喲喂,太太您是不知道,今兒一大早啊,二爺跟著了魔一樣,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您瞧瞧這屋里。”
說著用手比劃了一下這屋子里的東西,癟嘴搖頭:“都是二爺翻來翻去給造的,我原以為二爺病了痛了,急忙去看,誰知道二爺一巴掌就將我推翻了過去,您看,現在我這胳膊肘都是青的呢。”
“找東西?這是要翻天找仙丹不成?”王夫人瞪著雙眼,看著底下的丫頭。
“哪兒是什么仙丹啊。”李嬤嬤神神秘秘的湊到王夫人耳邊說道,“我瞧著是一盞燈,看的跟個寶貝似的,誰都碰不得。”
皺了皺眉,王夫人看著李嬤嬤,見她不似作假,看向底下跪著的丫頭,凝視了片刻:“說吧,那是什么燈,把你們爺迷得找不到道了,連打眼進來了人都沒瞧到,風風火火的跑出去。”
襲人抖了抖,低頭咬唇看了看身旁的秋紋、麝月,還沒做什么呢,就迎面砸下一串珠子,硬生生的磕在她腦門上,疼的她不敢言語。
“問你的話,只管回答,做什么看東看西的?”王夫人實在看不慣她們的做派,閉眼懶得深究。
“我也不知,昨兒夜里爺帶回來的,也沒仔細瞧,今兒一早換燈芯的時候,瞧見李貴來尋爺去學堂,拿著問了問李貴,他瞧了說是寶姑娘出的燈謎。”說完襲人深深的趴伏在地上。
李嬤嬤聞言,悄摸瞅了一眼太太,見她皺眉不語,看著前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