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喻的手滑上去,握著陶琢的脖子,緊緊抓著他不放,舌尖撬開陶琢齒間,在上顎上舔舐一刻,陶琢腿一軟,被嚴喻攬腰接住。
他們在學校的小路上旁若無人地接吻,這一刻只想向對方盡情表達喜愛。
被風裹挾的雨瞬間將兩人渾身澆透,嚴喻卻置若罔聞,錮緊陶琢繼續加深這個吻。
陶琢被吻得無法呼吸,快要喘不上氣,實在發暈,掙扎著推了一下,嚴喻才把他放開,眼里卻帶著一絲不爽。
陶琢立刻盯著嚴喻的眼睛,一邊喘息一邊說:“嚴喻,我喜……”
嚴喻沒給他說完的機會,轉而捧起陶琢的臉,又一次吻了下去。
這次的吻更深,更強勢,嚴喻抓住了陶琢的手,緊緊握在自己掌心使他動彈不能。
陶琢終于領教一直以來嚴喻潛藏在心底深處,那只針對他一個人的控制和占有的欲望。
陶琢聽到不遠處傳來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知道有人來了,“嗚”了一下,想讓嚴喻先放開自己。嚴喻卻不管不顧,只是在車聲越來越近時將陶琢一拽,一起閃進黑暗深處。
陶琢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秒感覺后背靠上了什么。
那是圖書館后墻一面爬滿常青藤的紅磚墻,每一片葉子都被雨水濕潤。
嚴喻將他摁在墻上,十指相扣,把陶琢的手也用力攥緊摁在一邊,整個人壓過來,輕輕吮吸,奪走他的所有呼吸。
在陶琢那顆略有些尖的虎牙上輕輕一舔,陶琢渾身頓時酥麻一片。
……
這個吻漫長而安靜,陶琢終于被放開時,整個人暈暈乎乎,大腦直接宕機,臉紅透了,呆呆地看著嚴喻。
嚴喻卻看著陶琢,忽然說:“對不起。”
陶琢一怔:“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嚴喻說:“我答應過你不再使用冷暴力,可那天晚上你找我,和我說……”嚴喻頓了頓,“我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對不起。”
陶琢笑起來:“該說對不起的也是我吧,是我先不和你說話的,這次真的是我。”
“對不起,嚴喻,”陶琢認真道,“那天在醫務室里不是我的真心話。我一點都不想讓你去少年班。不要離開我,嚴喻,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不料嚴喻看著他,神色里帶點笑:“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話。我不是因為這個生氣?!?
“那是什么?”陶琢一時間有些茫然,片刻后反應過來:“你知道我為什么和薛昊杰打架,是嗎?”
嚴喻點點頭。
陶琢沒有問嚴喻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嚴喻總會知道,他什么都瞞不過嚴喻。
陶琢想了想,低下頭說:“但我其實不是因為害怕被發現是……”同性戀,“才故意對你說那些話。我是因為……”
嚴喻倏然打斷:“我知道。”
陶琢愣住了:“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是因為怕我同樣被這樣議論才害怕,才下意識把我推開?!眹烙鳒厝岬乜粗兆粒焓植寥ニ竭叺疂n,“而這才是最讓我生氣的地方?!?
“為什么?”陶琢沒料到嚴喻將他看得如此透徹,呆了良久輕聲問。
“因為你不信任我,”嚴喻平靜地說,“不信任我對你的喜歡?!?
“陶琢,我不在乎別人怎樣看我,這對我來說都不重要?!眹烙髡f,“我唯一在乎的,是能不能和你在一起?!?
嚴喻捧起陶琢的臉,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嚴喻沒有松開他,就那么靜靜垂眼看著陶琢,陶琢卻在他的眼神中豁然開朗,勇氣被愛滋生。
陶琢笑起來:“我知道了。對不起,以后不會……”
嚴喻在他嘴唇上輕輕一抹,打斷他接下來的話:“不要再說對不起了。沒有人會在接吻后說這三個字?!?
陶琢一愣:“那應該說什么……”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被嚴喻三番五次用吻打斷的那句話,眼睛一亮,立刻道:“嚴喻,我還沒說完,我想說……”
嚴喻捂住他的嘴,搶先道:“陶琢,我喜歡你?!?
陶琢頓了一下,隨即“嗚嗚”掙扎起來,憤怒地看嚴喻,嚴喻只是勾起嘴角。
半晌后嚴喻松開他,陶琢抓住某人衣領往自己眼前拽:“作弊!明明是我先說的!你為什么不讓我說完!”
嚴喻垂眼望著他:“他們說先告白的人會吃虧,我不想讓你做吃虧的那個。”
陶琢不買賬:“哪個混蛋說的,我不同意!和我……”他把談戀愛三個字咽回去,“怎么會讓你吃虧!”
嚴喻沒有回答,只是笑著看陶琢,任憑他拉扯自己,最后像哄騙小孩一樣輕聲道:“陶琢,現在你應該說什么?”
嚴喻的眼神從來沒有這樣灼人過,陶琢被看得心里直跳,立刻把對嚴喻玩小把戲的憤怒拋到腦后,略踮起腳勾住對方脖子,笑著說:“嗯,我也喜歡你,嚴喻。”
嚴喻捏了捏他的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