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牌號認出了這是誰的車,邢峙的眉眼驟然鋒利。隨后他握緊的拳頭被一只溫熱的手掌蓋上。
側過頭,他對上江黯的眼睛,看見他對自己搖了搖頭。
邢峙握緊的拳頭終究松開了。
“哥哥你——”
“沒事,交給我吧。”
片刻之后,江黯獨自下了樓。
他沒讓那輛車開進來,而只是去了院門外見人。
院門開了又關。
江黯走至商務車前,看見了西裝革履的李秘書。
他的臉上帶著很公式化的微笑,見江黯來了,他略鞠了一躬,再把手往旁邊一指。
有兩個戴著白手套的人,這便捧著一幅畫從車后方走了出來。
日光徹底隱沒,月光透了出來,與院門外的路燈一起將那幅油畫照亮。
油畫的風格不算寫實,但能一眼看出畫里的人是江黯,年僅21歲的江黯。
畫上,富麗堂皇、而又極具現代科技感的建筑邊,有一個泳池。
月華與科技感雜糅的建筑物在夜色中是銀色的,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輪墜入人間的月亮。
泳池倒映著月光,無數染了月光的水花飛濺而起,像散落四野的萬千星子。
此情此景實在太過美麗,美得讓人驚嘆,
然而水里的人更美。
他赤|裸著身體仰躺在水面之上,身體像是由雪堆出來的,比此刻的月光水光還要動人。
這具身體的曲線流暢到了極致,卻又因為水光的遮擋而若隱若現,委實惹人遐想。
他的一雙眼睛微微半闔著,讓人忍不住想,這雙眼睛如果睜開,這周圍的一切事物也許都會黯然失色。
看到這幅畫的時候江黯想,畫確實是好畫,只要不去想這畫先前是掛在哪兒的。
李秘書笑著看向江黯道:“江先生,仔細算算……我們已經快八年沒見了。別來無恙!哈哈……
“江先生的風采,我家老板一直就這么記了八年。這是他當年找國外油畫大師kj特意為你作的畫,江先生肯賞臉收下嗎?”
這幅畫有著毫不掩飾的意|淫味道。
意|淫者卻將之送到被意|淫者面前,在江黯看來,這個舉動很有侮辱性質。
但他這會兒的表情倒像是并不介意。
他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張翠蕓便走了出來,帶著那兩個端著畫的人,把畫送進了別墅內。
李秘書面露驚訝。
“江先生肯收,那我就好交差了!謝謝江先生體諒啊!不過……嘿嘿,你不會轉頭就把它燒了吧?”
“不會。”江黯道,“很多人都畫過我,我燒也燒不過來。”
“呵呵……那是,江先生畢竟是大明星嘛。
“有句詩不是這么說的么……‘有美人兮,在南山之側。我不見兮,寤寐思服’,當年我家老板初見江先生——”
江黯打斷李秘書。“替你家老板夸我啊?打住吧。夸我的人海了去了。讓他先排隊。”
“哈哈,”李秘書倒也什么話都能接上,“老板這隊都排了八年啦!你看,你就答應和他見一面,吃頓飯唄?
“江先生啊,這熱搜呢,我也看見了。我知道你最近心煩,不過大家都是朋友,我們可以幫你解決的嘛!”
江黯沒立刻接話茬。
沉默了一會兒,他好奇地看向眼前人問:“我就奇了怪了啊……秦振不是什么情圣,這點你比我更清楚。
“當年他也就是對我一時圖個新鮮什么的,這個勁兒早就已經過去了。畢竟你看,這八年里,他從沒再找過我。
“所以他現在唱的是哪出?李秘書,我知道你也是替人辦事,夾在中間為難。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適當配合你。但你也給我交個底,你家老板到底圖什么?
“可別給解釋我說他這幾年在國外忙。他再忙,也沒耽誤他泡其他小明星。
“該不會……他就是看我和邢峙在一起了,想找邢峙晦氣才這么做吧?”
“哎喲使不得使不得啊!江先生說這話,不是低看自己嘛!使不得!”
李秘書大概拍馬屁拍慣了,肉麻的話張口就來。
“江先生太低估自己魅力啦!確實,邢先生的出現,讓老板重新注意到了你。但他找你,真不是為了和邢先生斗氣啊。江老師可別誤會!
“老板跟小輩斗什么氣啊?之前他沒找你,主要也是抹不開面嘛。他被圈子里的朋友笑話了好久呢……
“再說了,老板真的對你感到很抱歉,想當面和你賠個不是。吃個飯、喝個酒,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多好?你說是不是?
“你們就算做不成情人,多個朋友也多條路啊!”
江黯假裝遲疑了一下,問他:“我不信你的話。邢峙和秦振到底什么情況?邢峙和秦家……”
“秦家……呵呵,這里面關系可復雜了。邢先生可沒有江老師以為的那么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