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易昨夜就到了桃花村。當初放虞年和路明走后,他也帶著劉翠離開了姑蘇城,但卻越想越覺不對。自己怎么就留了她一命。就因幼時那一點施舍?還是因知曉她就算去了桃花村也必會無功而返?裴行易必須承認,那時他有意將茶中斷腸散換成迷藥,是心想放她一馬,曾經欠的那些小恩小惠也便算清了。但無論如何,對方現在已經開始插手此事,他不該賭的。劉翠必須死,虞年也是。于是昨天夜里,他便又回到了這桃花村。本想過來直接將人殺了就算了事,誰知卻意外聽見了一出師徒亂倫的戲碼。裴行易深覺有趣。倒是不知他那兄長知曉又會是個什么反應。自他被逐出宋家之后,兩人便再沒見過,現下送他份大禮,也算還了小時候那些“恩情”。留音石將一夜荒唐記錄得清清楚楚,可他卻沒能送出去。裴行易五感失了四感,因此神識和聽力都格外靈敏。夜里桃花村的y亂盛況他早就清楚,可昨夜,他一人立在屋后竹林之中,感受著自己胯下鼓脹,良久也沒能邁開步子。裴行易是不解。本以為胯下那物不過是個擺設,那時卻硬到發疼。本以為自己早已是個死物,卻在聽見她y叫時清晰感受到了胸腔下的瘋狂。屋內女子嬌啼半夜,混雜著她y水被搗弄的聲音,好似小貓般一下下在抓撓,裴行易只覺一向清晰的聽辨能力都變得模糊,持著骨杖的手越來越緊,全身血液好似開始沸騰!他已是許久,不曾這般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還活著。如此,便又沒能殺了虞年,反而不知不覺在屋外聽了一夜春歌。此刻,夜幕低垂。竹林之中,微風徐來,竹葉沙沙作響,二人的影子隨著竹影搖曳,若隱若現,與周遭風月共存。裴行易一襲玄衣立于幽靜之地。他身姿挺拔如松,霧白眸子淡漠如水,嘴角卻掛著一絲笑意。而他腳邊,正是虞年等待已久的那名修士,只是人此刻癱倒在地,不知死活。裴行易的面容雖有些不堪入目,但笑起來卻略顯清俊,本應是渾身氣質潤雅萬分的人,說出的話卻不那么動聽?!拔铱蓪⑦@人交予你,不知姑娘能否也幫我一個小忙?”他一手持著骨杖抵在虞年腰間,眸子微彎,薄唇輕啟——“還請虞姑娘,叫給我聽”虞年原本防備的神情霎時間全部僵住,小嘴微張,瞳孔驚詫晃動。好半晌,才吐出一個字,“啊?”她看見對方眉頭微蹙,一閃而逝。裴行易微微歪頭,握著骨杖的手緊了又緊。字是對了,但總還是缺些什么。他手持盲杖輕輕推下虞年的身子,不咸不淡地開腔,“麻煩姑娘多叫幾聲”虞年神色復雜,眼神在他身上來回打量,心想他莫不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癖好。她嗓子酸痛,可如今要找的人在對方手里,應琢也不知去向,腰間還被法器抵著,只能先順著他來了。于是虞年抿了抿唇,啞著嗓子,一聲聲“啊、啊”地干叫著,毫無感情,更似那秋日里半死不活的寒鴉。她不知裴行易是怎么想的,只看見了對方愈發緊蹙的眉頭和青筋凸起的額角。夜半的桃花村雜音四起,裴行易聽力本就靈敏更是不喜此地,如今再加上耳邊這近在咫尺的噪音,好似耳膜都要被刺穿了一般!“行了,別叫了!”,還沒幾聲就突然被他打斷,難得聽見他聲音里帶了幾絲煩躁。裴行易眉頭緊蹙,一雙眸子迷蒙,他“盯著”虞年,半晌沒有動作。忽然,抵在腰間的骨杖一松,他后撤半步,手持盲杖將地上那昏死的修士一推,道,“人你拿去罷”虞年頓時呼出口長氣,甚至不想探究,嘴上說著“多謝”就想上前查看。這村里詭事頗多,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多耗下去,只要能探明這修士身上靈力的來源,今夜應當就能找到解藥,離開桃花村。她方才便發現了,裴行易身上修為仍在,這人一定以前就來過這里才能如此輕車熟路,他甚至知道自己此刻等在這的目的,只怕事情遠比她想的要復雜?,F下雖有了些進展,可還有一點問題,裴行易怕是不會讓她救劉翠。主線任務只是讓找到解藥,可虞年總覺得,那女子才是整件事情的關鍵。她半蹲下身子,一邊在那修士身上翻找可疑物件,一邊試探道,“勞煩裴公子,稍后還需帶我去見見劉翠”“你想救她?”清潤聲音自頭頂響起,虞年答得自然,“是,那是一條人命”
她聽見裴行易邁著步子,盲杖一下下點在草地上,正向她走來。衣袂蹭動,裴行易在虞年面前蹲下,一手支著盲杖,一手觸上了那修士的肚腹。虞年蹙眉看向他,卻見眼前,這人姿態閑散,嘴角漾著一個淺淺的弧度。“可以”他答應得如此干脆爽快,竟叫虞年一時不知如何反應,本還以為費一番口舌的,現下看來倒是不必了?!八阄仪饭右粋€人情”跟裴行易的交集她是躲不過的,往后還要靠攻略這人才能回四方管理局,欠他一筆倒也不算什么。虞年正松了口氣,卻聽他又道,“虞姑娘可知,你想救一人性命,又要付出些什么”說著,裴行易左手放在修士腹部,兩指并起,還在不斷下按,似要生生刺穿一般?!澳闶裁匆馑??”眼前,男人雖笑著可卻不及眼底,他眸子彎起更似攜著一絲嘲諷。不祥的預感自心底升起,腦中好像有愈發急促的鼓點,虞年伸手就想要去阻止卻已然來不及。只見裴行易兩指似刃,靈力轉動直接破開那修士的衣衫、皮肉,鮮血涌出片刻竟伴著層層黑煙!他半個手掌幾乎都掏進那人的血肉之中,再拿出時,蒼白皮膚已被鮮血染紅,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