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暖陽穿透竹林間的縫隙,映得村中石板路斑駁陸離。小路上,白色身影高大修長,正背著少女,兩手托在她膝彎,腳下步子從容不迫。方才二人出門之時應琢便想抱著她走,可虞年不肯,偏要自己走,他只能攬著人兒的腰防止摔著。小徒弟如今身體虛弱,小手一路都撐在他胳膊上,他本應該高興于二人的親密——應琢垂眸看了看自己衣袖下露出的一截手臂,青一塊紫一塊,一片片青紅指印分外明顯。都是她掐的。沒走幾步虞年就會“無意”踩他一腳,抓在他小臂上的手指緊擰,她嘴里還老嘟囔著“對不起”、“沒站穩”。可應琢哪能不知她是故意而為。虞年平日里總彎著眸子,對誰都是笑臉相迎,就算氣急了也不會放狠話,最多不過是無視作罷。他這次是真把人惹毛了。更多好書都在:jil ehai 應琢自知理虧,只抿唇看了看被她攆得污黑的鞋面,沒有多言,兩手一伸就把掙扎著的人背了起來。既不讓抱,背著也總行罷。如今人在他身后倒是安分了不少,她兩手交叉,抱在胸前,就是不碰他,不時瞟過來的飛刀眼應琢不轉頭都能感受到。還能怎么辦,只能慢慢哄。只要別棄他而去,怎樣都好。感受到背上人兒又嫌棄得身子后傾,不想和他靠太近,應琢抓在她膝彎的手又緊了緊。“當心別摔了”一言落下,許久也沒等來回答。應琢剛想轉頭看她,突然,背后嬌軀一震,夾在他腰側的腿一動,又踢他一腳。“人來了”她現在喉嚨不適,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吐出的短短三個字都能聽出聲音里的沙啞。應琢聽著,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深覺自己做得太過,于是大手一邊磨磋著她膝彎是在安撫,一邊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小路前方,一男一女,長相清秀、穿著樸素,二人姿態親密,正向他們迎面走來。他抬眸打量幾眼,不得不說兩人身形確實與他和虞年相似。只是這樣做,到底還是有幾分風險“確定沒人跟著嗎?”,身后又傳來她微弱的聲音。“嗯”他僅一個字,就讓虞年放心不少。村里人應當是以為他二人碰了那飯菜,已經中蠱,現下便放松了警惕。只要沒人盯著,事情就好做多了。她抬腿就又是一腳,這是在催促的意思。應琢垂眸瞥了眼自己的白衫,一片片黑色臟污全是被她踢出來的,他倒是不惱,只是愈發覺得,虞年這次是真生自己氣了。沒有再多言,他托緊了手里的膝彎就繼續向前走去。那邊廂,對面女子看見這一對,面上掛笑,快走兩步就迎了上來。“虞姑娘,你這是”孟琴心眼神曖昧,不斷在虞年和應琢之間穿梭,意味再明顯不過。她就住在這二人隔壁,往日見到時,只覺他們關系親密,言談舉止間倒是十分自然,但不似一對鴛鴦愛侶,更像是多年好友。孟琴心知道虞年是來求姻緣的,但這兩人總不欲和其他人多透露自己的信息,與她也不過只有幾面之緣罷了,她也就不好多問。直到昨夜聽見隔壁傳來的陣陣y靡聲。孟琴心也是個修士,第一次入口時便發現了那飯菜有異,但幾番糾結之下,還是求子之心占了上峰,不過是些春藥罷了,總之就當是助興。不想這春藥也助了虞年和應琢二人。此刻虞年小臉虛白,幾乎是掛在男人背上,估摸著下地都費勁。昨夜聽見那動靜的時候她都嘖嘖咂舌,搞這么激烈,不知次日還能不能下的來床。
方才在遠處看見這兩人,一邊是打心底里為他們高興,更多的,還是八卦。只是她一句問候的話落下卻沒了回應。許久,對面兩人都閉口不言,一聲都不吭。虞年是嗓子酸痛,不能說話,而應琢則是不愛說話。對這種閑談他只覺無趣,平時都是小徒弟在應付,如今,她不開口,兩人就像是都啞巴了一般,對面一句話拋來,一點兒回響都沒有。空氣中仿佛彌漫著尷尬,孟琴心臉上笑意都有些掛不住,還想著是不是自己唐突,莫不是讓對方感覺不適了。突然間,只見對面虞年腿一抬,繡鞋就踹在了男人有些發黑的衣衫上。那位叫阿琢的公子眉目間閃過一絲無奈,繃著唇,半晌終于蹦出了一個字——“嗯”虞年:她果然不該對這人抱有什么期望。于是乎,虞年只能自己啞著嗓子,不時答對方兩句。孟琴心聽她這聲音也就明白了個大概,便沒有問更多,只是眉眼之間笑意更甚,面上飛紅,說得愈發激動。站在她一旁的道侶都要看不下去,蹙眉輕推了她一下。畢竟是剛認識,說那么多做什么。況且這二人的關系怕是不簡單,他昨夜分明聽見那女子一句句喊的都是“師尊”,若真如他所想這般有違人倫之事,也就只能在桃花村內說說,放在外面,只盡會遭人唾罵。男人思緒沉沉之間,不知孟琴心和對方都聊了些什么,只是兩個小姑娘看上去說得投緣,你一言我一語,最后還約著晚上四人一起小酌一杯,到時再談。他唇瓣微啟,終究還是沒有阻止。—————是夜。明月懸掛天際,星辰點點如細碎珍珠散落在空中。幾聲蟬鳴斷續地響起,微風輕拂,在白河上方漾起一片片微光,搖曳生姿。虞年房中,孟琴心二人坐在桌旁,正擺好了小酒和瓜子,等著他們歸來。方才幾人還在屋中聊得正歡,突然那兩人卻說是有點小事,匆匆離開時還囑咐他們不要走動,自己去去便回。小屋里燭光亮起,透過窗欞,只能堪堪瞧見兩道人影。另一邊廂。虞年算好了位置,就藏身于小屋附近的竹林之中。應琢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