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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早就注意到虞年的出現,發現她一直站在那許久不挪身,這才開門走來。
朦朧的月光下,老人頭發花白,常年勞作下膚色曬得青銅,腰背微弓,身形富態。她步伐有些蹣跚,看起來身體不是很好的樣子。
老婦人在她面前站定,蠟面人一般臉上帶不動什么表情,但還是朝她慈祥笑著。
“姑娘,你也是來求姻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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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太初峰上。
應琢知道虞年在躲他。
因此在看到符箓被燒燼后,心中愈發鈍痛,只整日呆坐在虞年房中,如一具枯骨。
他好像知道自己是錯的,可又不知到底錯在哪里。
自虞年再次出現,他腦中再也裝不下其他東西,整日磋磨自己,想的都是要怎么和她開口。
本以為二人還有很多時間,可他卻看見了她與宋亓一吻在一處。
說是無意,說是被迫,但心中妒火急著燃上來,他終是耐不住,就沖動了那么一次。
自己的確是報了試探的心思,可她卻匆匆避開,甚至次日不告而別,至今連一封書信都不愿寄于他。
難道是想以此,斷了他的念頭嗎?
應琢平生所有的悔念,好像都給了虞年。
他知道虞年不會再回來,但還是就這么守了空房一整天,燃著最后一絲寄希。
直到深夜,路明急如星火般闖入。
那人呼吸急促,額角溢滿了細汗,說話斷斷續續,看樣子是萬分焦急趕來。
路明遞給他一個留音石,里面是她熟悉而清澈的聲音,一旁,路明還在不斷焦急踱步,嘴里念叨著,“魚魚”、“被下藥”、“姑蘇城”。
說得不清不楚,但他大概明白了事情經過。
路明只知道虞年是要去姑蘇城醫治一個婦人,但他記得自己破入那房門時,瞟到里面床上確實躺著一名女子,但她肚腹扁平,一看便不像有身孕,而那時房中還飄著股股黑霧。
所有思緒好像珠線一般串聯起來,腥臭的黑霧,聽起來似是邪氣。
應琢想起,幾個月前確實聽說滕府的人在姑蘇南城扔下了一個婦人,都說那人是中了邪,也有修士前去查看,最后都是不了了之,當時這事便如云煙一般飄過。
現在想來,虞年也應是意外得知此事才前去探查,那她在留音石中說的“這件事有異,我還要去找找其他線索”,應當就是指那婦人懷孕的源頭——
桃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