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劉思宇提前回來了?
不對。
他在國外,有航班任務,而且現(xiàn)在南部沿海省市天氣惡劣,他不可能提前回穗。
按理說,門鎖的密碼就劉思宇跟自己知道啊?
如果是強盜想要入室搶劫,那出于職業(yè)習慣,在登門之前也該蹲在樓下看看住戶窗戶有沒有亮燈吧?
還是說為人和善的房東是個隱藏的壞家伙,想要欲行不軌?
沉鳶盯著大門的方向,機警地站起身,就近抄起桌上的空酒瓶并快速在撥號鍵盤上輸入110,隨時做好應對危險的準備。
說起來,這套房是沉鳶去年年末在小紅書上自己選的。
房東直租,剛裝修好放出來就被她給撿到了。
當時沉鳶還在杭市走離職流程,由劉思宇跟房東約見面,負責實地看房和最后的簽約環(huán)節(jié)。
劉思宇先她一個月搬進新家,陸陸續(xù)續(xù)簽收她從杭市打包回來的行李。
“吧嗒——”這是密碼輸入正確后的系統(tǒng)反應音。
一道陰影隨著推門入室的動作映入房間。
來者不是目露兇光的盜賊,也不是氣質(zhì)忽然猥瑣的房東,而是……一位妙齡女子。
她給人的第一眼印象本該是清純沒有攻擊性的好嫁風女孩。
但奈何妝容略濃,絳唇映日。似乎有意找補氣場。
四目相對。
互相將彼此從頭至尾的打量。
沉鳶注意到了對方手上那把眼熟的晴雨傘。
雨珠順著雨傘垂落,積濕了玄關處的地板。
“噢我不知道有人在家,真是不好意思啊。”美女思忖了一會兒,既尷尬又抱歉地說:“你就是我表哥的女朋友吧?”
“你是?”沉鳶眼里的警備并沒有融化。
在她和劉思宇交往的兩年里,沒怎么聽他提過自己還有這樣一位貌美如花的妹妹。
“我是思宇哥的表妹啊,他媽媽跟我媽是姐妹。我剛好也姓劉,姐姐你叫我雅純就好了。”她上前兩步,很得體地想要握手。
沉鳶略遲疑后伸出了手回應她,“你怎么會有我家的密碼?”其實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劉思宇給的,但她還是下意識地問了。
“我去年十二月來借宿過幾天,思宇哥當時就把密碼告訴我了啊。他沒跟你說嗎?”女孩的表情友好而無辜。
在自己住進來之前,還有別的女生來過?她竟從來都沒聽劉思宇講過這事兒。
沉鳶忽然想起自己回穗的前幾天晚上,劉思宇明明在家卻總是不接語音和視頻。
要么說自己正在如廁,要么說自己不小心睡著了。
而且,還只在白天回撥她。
他的不尋常反應,讓沉鳶感覺蹊蹺。
她回穗后也不是沒查過他手機,但通訊記錄、聊天記錄甚至美團淘寶訂單都很干凈,并無異常。
其實大大方方告訴自己表妹要來借宿,她反而會大度同意。
如此刻意瞞著,倒容易讓她多心。
“那你今天來是?”沉鳶問。
“噢,我剛好路過,來還傘啊。”
沉鳶接過濕傘,將它放進鐵藝的瀝水傘桶。
她綿淺微笑,“一把傘而已,沒必要冒那么大雨來。對了,你住哪兒?”
下班剛到家的時候她還在微信問劉思宇:「我不是有把傘放你車里了嗎?放哪兒去了?屋里也沒有。」
他還了一句:「前幾天回家看我爸媽了,應該是落在他們那里了。」
此刻,劉雅純笑答:“我住鳶航的公寓樓。就在附近,走路十分鐘就到了。”
“你也鳶航上班?”意外中的意外。
“是啊,今年鳶航招聘乘務,我報名參加了,培訓考核了好幾個月呢。目前公司已經(jīng)安排上崗了。”
因為劉思宇的不對勁,讓沉鳶對這位“表妹”的身份始終持懷疑態(tài)度。
她的第六感很神奇給她傳遞了不適的信號,這種感覺就像是發(fā)現(xiàn)自己睡了半年的床墊底下突然扎著一根針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