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好些草種不活。”
而羊草又叫堿草,耐旱耐寒耐鹽堿,播種后,它可以依靠自己的根莖長出新的株苗,從而讓單株羊草到一簇、一叢甚至逐漸長成草灘。
放牧地是要臨近水源的,所以都在湖泊不遠處,打草地又要稍微遠一點。還得建籬笆或圍欄,防止牲畜誤闖,畢竟像黃花苜蓿、紫花苜蓿、白三葉這種都不適合在鮮草期讓羊大吃特吃。
姜青禾的規劃做得特別充足,除了羊所需的牧草外,她還圈了一大片的地來種谷草。她轉頭笑著對和西格說:“這你認識嗎?粟的秸稈,它的糧食能吃,它的秸稈對馬和騾子也很好,冬天能長膘?!?
這片地是嚴禁羊群過來的,因為對于馬和騾子好的優質牧草,但到了羊那里,就是按方言說的那樣,羊吃了會拉膘。
“你們要買馬?”和西格看著自己手上牽的馬,這就是從牧民那借過來的。所以她知道這里只有六匹馬而已,壓根不需要種一大片的草,還開辟出專門的放牧地來。
“買啊,等開了春后就買,買一批小馬駒先養著。”
和西格往前走,她說:“你買什么馬,要買的找額嘛,買馬不要隨便,得挑一挑花色的,你們這肯定也不買桿子馬,買乘馬的話,南番馬最好,又高又大哪都能跑?!?
她嘆口氣,“不過這是給軍隊用的,另一種小番馬也很好啊,很容易調教上手,而且善跑,不過要是想要它耐走的話,還得是西寧那來的馬匹,山路都可以走。”
買牲畜是最不能隨便的,不管是馬還是牛,又或者是羊種,這點和西格人脈還挺廣的,她拍拍姜青禾的肩膀,“你以后要啥,找額嘛?!?
和西格笑道:“你真要南番馬的話,都能給你弄幾匹來,駱駝也行啊?!?
“等明年再找你嘛,到時候你也再來草原玩一趟,”姜青禾接受了她的好意。
而和西格卻喊道:“啊,明年不來了,等你這路修好了再來。”
兩人想起那七天中的怨念,互相哈哈大笑。
從草原回去了后,還將近晌午,和西格吃了一大塊水煮羊肉,蘸新鮮的野韭菜花醬吃滿足了后,終于想起了正事。
她們來的一行人跟著姜青禾去了春山灣的草棚。
到的時候黑蛋正拉著一大車剛割下來的黑麥草進去,有大嬸摟過一把草,踩著雙層梯走上去,把草抖抖平鋪到草架上去。
而晾好的草有人摟好放到底下的席子上,兩個嬸子用手扒拉開,挑出里頭不要的草根、枯葉、雜七雜八的東西,這些都是不能裝進去的。
再看有沒有毒草或者是不能吃的,比如黃花菜、蓖麻的莖、高粱葉、走馬芹、白毒草的種子等等,還有最容易混雜進去的狼針草,看似沒事,吃了要扎在羊的嘴里難以拔除。
而挑好的草要給專門的人鍘,鍘好的草料放到拌桶里,交給其他人過篩。這里的風沙太多,要是鍘好就裝袋,倒出來袋子下面全積著沙土,得篩兩遍才好裝。
那篩出來的草屑再過馬尾蘿篩,篩到沒土后上石磨里磨成粉,草粉送到王盛那雜貨鋪里去,從他那經手賣給灣里人。
在這里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分工,有人專門負責紫花苜蓿,有人則管黑麥草,有些負責羊草,有的就是管兩種到三種牧草混合裝袋,這種要有專門的秤,嚴格按照多少量才能。
最重要的是把控著牧草水量的老把式,也就是姚三本人。
他來這里教大家咋樣晾草后,回了一趟鎮上,把自個兒家當都給帶來了,嘴上說是他那只臘嘴子喜歡這,這里有樹有草的。
實際上他就是喜歡熱鬧,在鎮上住那間老房子里,鄰舍也很少往來,他閨女嫁出去也是逢年過節來一趟。
哪比得上這里,大伙說說笑笑,總有說不完的話,忙碌總比空虛的自由要讓人覺得更喜歡。
所以姜青禾就給他在大棚子旁邊蓋了間大磚房,她掏的腰包,本來想讓姚三住她家邊上的,這倔老頭還是愿意守著草。
她到的時候,姚三抓了一把草散開,濕度正合適,他對旁邊的漢子說:“諾,這兒的晾得正好,先拿去挑吧?!?
他轉頭看見姜青禾,呦了聲,“大忙人這會兒回來了,路上折騰夠嗆吧?!?
“害,那路叔你還能不曉得咋走,顛死個人,”姜青禾同他抱怨,而后介紹,“這是邊城來的和西格,來收草料的。”
姚三了然,用蒙語說:“賽拜諾(你好)?!?
而后邊上的人也用蹩腳的蒙語熱情地喊,“賽拜諾!”
和西格驚訝極了,姜青禾也有點茫然,她走之前大伙還學著認字呢。
姚三背過手,咳了聲,佯做滿不在乎地說:“俺教的,這夜里草棚里有守夜的,俺沒事就上那灣里溜達,教大伙幾句蒙語咋的了。”
他還嘀咕,“一個個跟二愣子私的,太木了?!?
姜青禾嘖嘖稱奇,原來這不做歇家后,再就業除了管草料還能教蒙語啊。
姚三白了她一眼,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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