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奢侈,一頭羊的肉全叫他給切了放下,早早燉起,燉到撈出一塊羊肉,用手能輕松順著紋理撕扯下,入口一抿即化。
吃水盆羊肉必備要泡饃,慣常發(fā)的應當是死面泡饃,得自己一點點掰下來,放在羊湯里的。
他學了個旁的,叫做月亮饃。
先講團好的圓餅放在鏊子上烙,烙到亮面金黃到熟透,再切成兩半。切好的饃不烙了,得放爐子邊烤,烤到皮子外綻里頭中空就成了。
姜青禾進去的時候,蒙古包里的牧民阿媽們都離開了,實在學不來這種大料燉煮羊肉的法子,她們更喜歡水煮羊肉。
徐禎正在用鉗子夾出烤的熱燙的月亮饃,見她進來也沒急著說點啥,而是又掀開鍋蓋,拿勺子沉入羊肉湯底,順邊慢慢撈起一大勺的羊肉在碗里。
他加了勺湯才招呼道:“快來,給你先吃。”
“好香,”姜青禾捧著碗坐在小桌子旁,她嗅到一股來自羊肉的鮮香,興致勃勃地夾起月亮饃,她說:“也掰饃吃?”
徐禎撤出一點炭火扔在火盆里,他洗了手過來忙活,夾了羊肉在碗里戳開,塞進月亮饃里,又澆了勺湯,遞給姜青禾,“這樣吃?!?
這吃法跟肉夾饃很像,但是又不太一樣,姜青禾接過咬了一大口,出乎意料的是,饃外頭烙的稍硬,咬下去能聽見皮開裂的細小聲音。
里頭是烤軟的內(nèi)饃,沾了湯,有股咸味,等嘗到了燉了幾個時辰的羊肉,一抿就完全分解在嘴里,舌尖上全是那股鮮香。
再喝口燉的清亮,加了點蔥末的羊肉湯,忍不住想喟嘆一聲,一碗喝完,原本穿著羊皮靴而走得麻木的腳都開始回暖。
“大廚,你不是去做木工了,你是進行了廚藝深造,”姜青禾毫不吝嗇夸獎他。
徐禎笑了聲,“等回去我再多學幾道,入冬回來就殺頭羊,凍著先,到時候隔幾天吃烤羊排,再吃紅燜羊肉、羊肉抓飯,還能自己烙點煎餅裹羊肉卷吃?!?
那個伙夫只要給他點錢,他是愿意教的。
姜青禾照他的方法也分了些肉,起身從架子上拿了瓶油潑辣子,倒在羊肉上,裹進月亮饃里,遞到徐禎嘴邊。
“趕緊吃,大廚先吃飽?!?
徐禎咬了一口伸手接過,其他被姜青禾接手了,今年為了慶祝,著重慶祝他們有自己的羊群了。
所以煮的菜稍多了些,除了水盆羊肉,還有鹽水花生,滿滿一大鍋,基本上撈空了小半筐的花生,今年收的新米,地里還沒能收,但是已經(jīng)刨出來的幾個紅薯,現(xiàn)在的不甜,所以徐禎用了點白砂糖弄成了拔絲地瓜。
還奢侈地熬了糖霜,用灣里人送姜青禾的山楂果,穿成串弄成了冰糖葫蘆。
這種紅艷艷的,又裹著層透明糖漿的甜物,沒有哪個小娃不喜歡。
姜青禾喊蔓蔓進來分的,她相信蔓蔓能分好的。
蔓蔓饞阿,但她接過盤子走出去,小娃見到她手里的東西,頓時全圍了過來,各個都有話想說。
“不能說,”蔓蔓使勁往旁邊側(cè)著頭,“口水會噴進去的啦,都有哦?!?
小梅朵幫忙翻譯,蔓蔓咽了咽口水說:“要先給小的,再給大的。”
她可真聰明阿,先給小的她很快就能先吃到了,畢竟除了塔娜和紅格爾就屬她最小了。
按她這樣的分法,果不其然第三個就能挑糖葫蘆了,她挑好后說:“哎呀,我也不曉得你們幾歲了,大孩子自己拿吧?!?
蔓蔓當起了甩手掌柜,她只顧著吃糖葫蘆了,她舔一口,哎呀真好吃。
除了些吃食外,她娘已經(jīng)很少給她吃糖了,生怕在這里蛀牙沒得醫(yī),所以蔓蔓偶爾能吃到就是童學里其他人分給她的。
此時小口小口地舔著糖葫蘆,連其他娃跟她說話也沒聽見,倒是搭理了下一直蹭她的黑達。
她看了眼搖尾巴的黑達,又看了眼自己的手里糖葫蘆,沉默猶豫再三,她咬下一顆糖葫蘆扔給它。
黑達只聞了聞就跑走了。
蔓蔓氣得大叫,“黑達,你是只小壞狗?!?
她的糖嗚嗚。
最后也沒撿回來吃,她開始剝花生,穿著厚厚的棉衣和小梅朵圍著蒙古包在玩捉迷藏。
而大人則坐滿了好些蒙古包,啃著肉喝著馬奶酒,暢聊未來,姜青禾還請了駝隊的大當家和騎馬先生。
兩人暫表對徐禎的想念,然后追著問,“油布大傘做好了沒?”
徐禎說:“快了快了,在你們駝隊起場前肯定能做好。”
“兄弟俺可信你了,來干一杯,”大當家郝爽地倒了滿滿一碗酒,徐禎端起自己的飯碗離遠了些,看的同坐的巴圖爾和羊把式大笑不止。
在這熱鬧的一夜過去后,第二日姜青禾還是留在了草原。
即使牧民們的羊早就剪了秋毛,但是留給她的綿羊還沒剪,秋毛早已變得又長又卷曲。
烏丹阿媽在旁邊瞅,準備順手幫一把。姜青禾信心滿滿脫了棉襖,擼起羊毛衣的袖子,拿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