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來的陳細妹還喊:“呦,請了人給你那啞巴姐姐辦婚事,細妹你真是了不得了哦,啥時候請人給俺家兒子也辦個唄。”
陳細妹低頭不語往前快步走,倒是把春山灣來的幾個丫頭氣夠嗆,她們灣里可沒有嘴巴那么碎的。
姜青禾瞧著他們反倒覺得,這才對味,很符合她生活過的村子里那些碎嘴子的,不管男女。
宋大花呸了聲,“俺們是她這邊的娘家親戚,給辦個婚有啥可說嘴的,走走,等后頭俺那邊幾十個親戚來,看你們還說不說得出口。”
她重重哼道,下車攬著陳細妹往前走,姜青禾白了那些碎嘴漢子一眼,真想叫虎妮一拳給他們打趴下,虎妮咬著牙表示自個兒確實是這么想的。
誰說女人才嚼舌根,男人惡起來,還有女的啥事。
那些漢子被臊了臉,也呸呸吐口唾沫,都要絕戶了,哪來啥親戚。
其他丫頭義憤填膺地罵人,陳細妹拉了把頭巾擦淚,“不說那些人了,你們瞧瞧能咋置辦下,俺姐說不了話,又怕見生人,這會兒躲在屋子里。”
姜青禾拍拍她的肩膀,打量起這座院子,倒還成,有個幾間屋子。
她和宋大花幾人拿了紅布、紅紙漿糊利索得張貼開,蔓蔓去幫忙前,伸手摸摸陳細妹,她說:“那些人壞,姨姨好,別理他們。等我再大點,就能跟虎妮姨姨一樣有力氣。”
“打趴他們!”
蔓蔓說得擲地有聲,倒把陳細妹逗笑了,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打別人哩。
蔓蔓安慰完她,跑去殷勤地幫忙,踮起腳給虎妮遞剪紙,又是給她娘送漿糊,這頭跑那頭跑,全場數她最忙碌的樣子。
等兩頭的屋子都布置了,原本破舊的屋子也染上一層喜色,門邊貼了紅彤彤的對聯,大門也貼了囍字,喜屋墻上有墻花,炕邊上也給栓了紅結子。
直叫陳細妹哽咽,又拉著她姐的手不放,盯著她試了紅蓋頭,才落了淚。
一晃眼到了七月十七那日,浩浩蕩蕩的隊伍從春山灣出發,十來輛車,各家的牛、騾子、驢齊上陣了。
小娃也鬧著要去湊熱鬧,本來說去二十人,后頭不收錢也跟著一道去,就變成了幾十來人。
一路上說說笑笑可熱鬧,還把其他莊子的人給驚動了,有人問她們做啥,一個問地一個答天,“俺們是春山灣那的主事東家,到下灣辦喜去呢!你們有啥喜要辦的,就來春山灣找俺們阿!”
“哎,你們那還包喜事阿,可真了不得嘞。”
“那是,來找俺們辦啊,俺們便宜著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