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女人家紛紛說起了自個嫁人的往事,苦是真苦,尤其早些年土長爹還在,土長還是個姑娘時,灣里那些漢子可是真會捶死人的,光捶婆娘。
等土長上任后,她專門把那些愛捶自家婆娘的拉出來,當著大伙的面天天捶,撕得他們面子里子一點不剩。捶了小半個月后,那些大老爺們再也聽不得捶這個字,渾身骨頭縫里都疼,自此沒動過手。
她們感慨著,土長沒有啥感覺,她這輩子又沒嫁人,養大的兩個閨女都是死了爹娘的,瞧著可憐就收來家中了。
她一時瞧著大伙說得淚花子往下落,用扇子柄敲了敲桌角,“成了,是叫你們想想法子的,不是訴苦的。眼下日子好過些了,你們要是想,俺掏兜子給你們來朵大紅花栓上,叫你們再風光出嫁回?!?
這話叫那些婦人頓時撲桌大笑,也有捶了自家男人一拳,叫他去買頂來。
等她們笑夠了,土長點了個人,“師婆,你專去十里八鄉給合媒的,你說說能辦不?”
師婆是灣里很有能耐的一個陰陽家,之前姜青禾蓋房開鋪子,那些吉時都是請了她掐算的。
她也是灣里去婚宴上最多的人,有時還有人請了她,專門去撒五谷雜糧打煞的。
“俺不說能不能辦,”師婆口齒清楚,“要是辦這種婚事,領頭的包辦的,叫主事東家。主事東家要做啥,給女方要做好送親,給男方就要迎親。
這送親阿,最窮的人家借毛驢子來拉,好些的有大轱轆車,纏點紅布頭就算了,這俺們灣里有?!?
“新嫁娘家得布置,要有鼓匠吹吹打打,上了車得童男子壓車,道士或師家打煞、到地方成親。這迎親更得麻煩些,還要管上菜端盤的一應大小事?!?
“你們自個兒說說,能不能牽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