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招了那老些人來。
所以到了正東路,趕緊大跨步往前走,一伙人奔到半路,只聽好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唬了人一跳。
那鞭炮聲響了挺久,白霧彌漫,紅紙屑鋪了滿地,這才看見那掛了紅布的店鋪。
一個大娘扯著另一個小伙,問他,“你識字不?那上頭寫得是啥?”
小伙識得幾個字,他說:“那上頭是囍,牌匾上的叫雙喜。”
“哦,雙喜阿,”大娘咂摸了一下,“那不就是二喜鋪子唄。”
“叫二喜鋪子也成嘞,”小伙附和點頭,雙可不就是二,叫二喜沒毛病。
前頭歪了的,后頭跟著也喊歪了,等鞭炮聲消了后,大娘領頭沖過去,雙手扒著柜子邊上,她喊:“這鋪子給蛋不?說是白給一個蛋嘞,把俺們都給誆來了,別說等會兒不給啊。”
苗阿婆笑道:“老姐妹你這說的啥話,咋會不給,給,不在這,你們往里頭轉一轉,走一圈,到對面那個門上,出去有人給你的。”
本來那大娘只想領了蛋就走的,人家說進屋有的領,她也不怵溜溜的,在一群人的注視下,率先進了屋。
她踏在那精光的木地板上,心里喊了聲娘嘞,夠板正的。然后彎腰湊過去,打量著那草編筐,還有蓋,蓋柄是紅的,蓋一圈也編了紅草繩。
底下的筐編了好些花紋,兩邊都有個囍字,這玩意新奇阿,她想拎起來倒著看看底,結果一抱起來,怪沉的。
她趕緊擱下,忙喊姜青禾,“那店家,這里頭裝的是啥?”
姜青禾回了別人的問話,走過來掀起蓋子給她瞧,里頭是一個個紅布袋。
“大娘這是五谷和雜糧,有麥子、高粱、紅豆、干苞谷粒和綠豆,這辦婚新娘子下了轎,不是得打煞,這都給備齊全了,諾,還另送包彩紙,”姜青禾邊說邊從墻上拿下個挑布袋子,拉開給大娘瞅,是很碎的黃紙和紅紙。
這里打煞師家除了灑五谷雜糧外,還得灑一把彩紙,這些彩紙全是蔓蔓幾個小娃坐在那手撕的。
大娘摸摸那幾個紅布帶,她咳了聲問,“這老貴了吧?”
“連這些二十個錢嘞,”姜青禾回她,這個價格比其他鋪子要便宜不少,主要草編的便宜,木頭做的得五六十個錢往上。
窮人家用來在土窯里充點門面是盡夠了。
大娘不舍得,挎著籃子搖搖頭,又拿起一個編了福字的敞口大盆,“這沒放啥,總不能還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