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聰明,其實就是個傻的,徐禎就笑瞇瞇不說話。
她還沒開口解釋,野鴨蛋是從北海子那片蘆葦蕩里撿的。
就有道怪腔怪調的聲音在她背后喊,“俺的天爺欸——”
蔓蔓圓鼓鼓的腦袋探出來,她覺得很好玩,搖頭晃腦。頭上用紅頭繩綁的小揪揪都在抖,還想咽口水,憋氣再喊一句。
徐禎立馬彎腰動手一把抄起來,在她娘沒發飆以前,把她抱走了,走遠了還能聽見她中氣很足的“爹,欸!”
“爹聽見了,小點聲。”
姜青禾擰眉,這臭小孩,咋啥都學。
倒是四婆樂呵呵道:“挺好,挺好,聽音音,念經經,尕娃多活泛。”
“恁就慣著她吧,”姜青禾長嘆口氣,她要是不嚴厲點,蔓蔓都能被四婆和徐禎慣得上天。
四婆家很大,就她一個人住。說起來四婆并不是孤寡老人,有兒有女有老伴,可大多數都是自己過活。老頭閑不住,年年跟著大隊轉場放羊,也就轉場間隔期能回家來歇上幾天。
女兒出嫁,兒子在鎮上置辦了家業,嫌山洼子路遠。一年也就趕著年節來一趟,有時懶得來,就托人捎點東西盡盡心意。
怪道人說:娘老子的心在兒女上,兒女的心在石頭上,也不無道理。
尤其她家這地界,前不挨莊戶人家,后頭背山除了間破苫草房子外,少有人往來。
可自從姜青禾一家住到苫草房子里來,四婆熱心腸來幫襯,可不就熱絡了。
熱絡到在山地里開辟了小塊田,收了不到一石的青稞,眼巴巴請他們來吃青。
四婆特意留了一小捆青稞穗頭,沒完全成熟還包裹綠色的外殼。吃青除了吃口烤好的青稞外,就是做麥索兒,也叫麥索、麥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