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搭在女兒的肩上,謝渝汐困惑地抬頭看他。
這學校還行吧,喜歡嗎?謝景明問。
嗯,這兒挺好的。
是不錯。他微微一笑,目光看向操場邊上跑步的幾個學生,你平時下課沒事兒的話,可以像這些同學一樣,多來操場跑跑。
哦。謝渝汐頓時蔫吧下去。
是的,得跑,畢竟中考還要測800米。
謝景明看出她的勉強,摸摸她的頭:哥哥他早上偶爾也跑步,你可以跟著他一起跑。
不了不了!謝渝汐下意識搖頭,他跑得太快,我追不上。
讓他跑慢點就行。
還是算了,我自己也能跑。她撇撇嘴。
男人靜默片刻,溫聲問:跟你哥吵架了?
沒有。
真沒有?
謝景明的語氣并非疑問,謝渝汐頓了幾秒,支支吾吾道:也不算吵架,就是,就是
鬧別扭?
嗯。
謝渝汐臉紅了紅,登時感到有些難為情自己有表現得這么明顯嗎?
什么原因?跟爸爸說說。謝景明又問,哥哥欺負你了?
沒有。她老實答。
不僅沒有欺負她,而且還對她很好,可是。
那發生什么事了嗎?
嗯只是一些小事而已,不值一提的。
見女兒含糊其辭,扭扭捏捏的樣子,謝景明也不再多問,走到花壇邊的椅子上坐下,給她遞了瓶礦泉水:坐這歇會兒。
謝渝汐坐到他旁邊,接過水喝了一口,隨意地看向不遠處的籃球場,幾個男生正在打球。
謝景明沉默地看著她,若有所思。
他不了解兄妹倆之間發生了什么,但也清楚女兒不會無緣無故耍性子,兒子更不可能欺負妹妹,估摸是鬧了什么誤會。
兩個孩子都是偏內斂的性格,心事很少說開,如果矛盾不解決,只怕會越積越多。想到這里,他抿唇沉思片晌,拍了拍女兒的肩膀:答應爸爸,無論鬧了什么矛盾,回去后都跟哥哥和好,可以嗎?
好。謝渝汐遲疑地答,擺弄著手里的礦泉水瓶。
女兒看起來并不情愿,謝景明無奈地嘆了口氣,又勸道:你倆可能是相處時間太少,生疏了,但他畢竟是你哥,一些小事鬧鬧也就過去了,別傷了和氣,知道嗎?
知道了。
當初你媽媽老早就計劃生二胎,也是想讓孩子都能有個伴兒,互相照應。爸媽要比你們早走幾十年,以后要是照顧不到你們了,你跟你哥就得相互扶持依靠。就算各自成家,你倆也是血緣最親的人,親人沒有隔夜仇的。
謝景明頓了頓,握住她的手說:你哥可能是做了啥事讓你不高興了,但他性子比較直,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你心里有氣的話得攤開講明白,不然憋著也難受,今天有時間就找哥哥聊幾句,好嗎?
上段婚姻的失敗導致兒女分開多年,一直是謝景明心中揮之不去的遺憾。
自從前妻和女兒離家后,原本活潑外向的兒子就很少再笑過,乃至后來變得越來越沉斂寡言,謝景明才意識到原生家庭的分崩離析會給孩子帶來怎樣的傷害。
本想著女兒回來以后,兒子有了妹妹的陪伴,會過得更快樂些,卻沒想到兩兄妹剛見面不久就鬧得如此不愉快。
對于此事,謝景明實在是想不通,兄妹倆打小一起長大,整天形影不離地玩在一起,以前除了小打小鬧以外,幾乎沒有過任何矛盾,這樣親的關系,就算隔了多年不見,有疏遠的可能,但也不至于鬧這么僵。思至此處,他忍不住多勸了幾句。
謝渝汐聽著父親苦口婆心的勸解,想起以前和哥哥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由得低頭反思。
父親說得沒錯,不管怎么樣,哥哥也是她最親的人之一,之前的種種只是自己的猜測,她并不知道哥哥真正的想法,如果置氣不溝通,和他的關系只會越來越差。
待到他說完,謝渝汐認真地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跟哥哥和好的。
知道女兒這次真正地聽了進去,謝景明欣慰地笑笑,起身道:那咱先回去吧?快中午了,周阿姨應該已經做好飯了。
謝渝汐跟在他身后,心不在焉地走著,不禁擔憂,哥哥要是不想跟她和好,那要怎么辦呢?
經過籃球場時,謝渝汐仍在思索這個問題,以至于沒注意到一顆籃球朝她的方向飛了過來。
直到聽見有人喊小心,她才驚訝回神,下一秒,籃球便倏地砸到她身上。
少女吃痛地后退幾步,定睛一看,一個穿校服的男生朝她跑了過來,一臉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手勁兒有點大。隨即撿起她腳邊的籃球。
沒事,下次注意就行。謝渝汐揉了揉被砸的部位,正打算走開,身后的男生突然叫住她:等一下!
她疑惑地轉過身,男生看清她的臉后愣了一瞬,詫異地揚眉:渝汐妹妹?
這稱呼久遠又耳熟,謝渝汐也怔住了,仔細瞧了瞧面前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