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已經(jīng)涼了,我去給你熱熱。”西元輕輕同他商量著。
唐琛說:“沒關(guān)系,你端進來吧,我餓了。”
西元穩(wěn)住端盤的手,心跳的有些快,唐琛說他餓了。
臥室里一切如舊,床上齊整,似乎沒有人睡過,上面放著一個大皮箱,那是許瀾清帶來的,西元沒有看到金絲楠木的小盒子。
唐琛不緊不慢地吃著盤里的冷餐,餓了三天,沒有半點貪婪,甚至吃得很優(yōu)雅。
西元坐在桌旁的另一端,戳著半個腮,靜靜地看著他吃,直到他把盤子里的飯菜吃得一粒不剩。
唐琛擦了擦唇,喝了口杯中的冷茶,看向西元,西元也不錯目地看著他。
唐琛摸了支煙卻沒點,聲音有些暗啞:“說說吧,你們幾個都查到什么了?”雖然沒有出屋,可西元他們在忙什么,唐琛都知道。
西元將這兩天發(fā)生的原原本本講了一遍,也說了些自己的看法,唐琛漠然地轉(zhuǎn)著手里的香煙,兩眼盯著,仿佛用目光就可以將它點燃。
西元等了半晌,唐琛才又緩緩地開口,卻說起了旁的:“昨天你們沒在,張庭威給這里打了個電話,是我接的,他好像四處在找你。”
西元的心提吊起來,望著唐琛過于平靜的臉:“我沒有給過他公館里的電話……”
唐琛隨即道:“我知道,是張爺爺給他的,他著急找你,你母親買菜的時候,被人搶了錢包,摔倒了……”
“什么?”見西元臉上變了色,唐琛安撫道:“你別急,我問過了,人沒大礙,只是扭傷了腰,家里原本不想告訴你,只是你母親念叨了你幾句,你妹妹才給張庭威打了電話,他受人所托,覺得這事還是告訴你一聲比較好。”
“是什么時候的事?”
唐琛目光別向窗外,淡淡地說:“我們逛唐人街的那天。”
私下里的念頭猶如呼呼刮來的旋風(fēng),吹得人紛亂如麻,西元惦記著母親,可現(xiàn)在無論如何又不能離開唐琛,天平搖擺不定。
唐琛終于點燃了香煙,右手的指尖有片焦黃,被火燙過的地方還沒好。
唐琛又將目光移回來,靜如秋水:“你明天就回家去看看吧。”
西元動了動唇,那個“不”字還沒出口,就被唐琛攔住了:“我要去趟歐洲,親自送他回家……”唐琛看了眼床上的皮箱。
西元站起身來:“我和你一起去。”
唐琛的口吻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這次你們誰都不用跟著,我自己去。”
“阿江阿山也不帶?”
“不帶。”
“唐琛,現(xiàn)在許多事還沒查清楚,你一個人出門太危險了,何況…你是送…送他回家,許家恐怕也不會善待你,我要跟你一起去。”
唐琛面無表情地說:“許家怎么對我那是他們的事,我不關(guān)心。”
“唐琛!”
“西元!”
西元憤然神傷:“你說過的,要是死也要跟我一起死。”
“西元,人只有活著才能做更多的事,我不死,也不要你死,我只要你聽我一次話……”唐琛忽然住了聲,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垂下眼簾,睫毛抖了抖,終是克制住了,也不再去看西元,只怕多看一眼,心意就會破防,再也收不回來了。
西元啞然無聲,緩緩地走到唐琛身邊,將他輕輕攬過來,貼在胸口上,唐琛的頭發(fā)又軟又密,像滑過指間的細(xì)沙,唐琛也靠向西元,軆溫透過衣衫暖著臉頰,心跳清晰有力,咚咚的,像淙旺盛的泉。
“答應(yīng)我,回家去,我會回來找你。”唐琛的聲音沉如窗外的夜色。
“好,我答應(yīng)你,唐琛,只這一次。”西元的聲音嗡嗡地震動著胸膛,也震動著彼此,唐琛伸出手來緊緊抱住了執(zhí)拗又順從自己的這個男人,將臉埋得更深,貪婪地呼吸著西元的軆溫,而西元卻將他抱得更緊了。
第二天一早,西元忽然被什么驚醒了,那是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音,奔出房間沖下樓,一直沖到公館門外那條下山的小路,卻只看到車尾冒出的最后一縷白煙,車是青龍?zhí)玫模畦∽吡耍l也沒有道別。
西元回到西藩的時候,被路口的兩名西警攔住了,翻看了所有隨身攜帶的物品,身上也被查了一番,一名西警將糕點盒子打開,用警棍挨個戳了戳,一直隱忍的西元出聲提醒他:“會碎的。”
西警看了他一眼,聽他西語流利且口音純正,便將糕點盒蓋上了,說可以走了。西元收拾好東西,匆忙地趕回家去。
進家的時候,顧教授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悠閑,捧著書在院子里溜達,陰了好幾天,今天的陽光正好,終于可以曬曬太陽了,一抬頭便看見了兒子滿手拎著東西進了院。
西元喊了聲爸,顧教授笑容可掬卻也意外:“你怎么回來了?”
心念一沉,西元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緊接著就看見母親顧夫人出來曬被子,見了兒子更是喜出望外:“西元?”
“媽!您……”西元看著她的腰,顧夫人動作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