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作罷,顧西元趕著回家給曉棠報信,用過飯便匆匆告辭了。
索拉和祁娜直到第二天禮拜天,依然沒有回家。
家里都報了警,顧西元也覺得有些不對勁,曉棠說什么也不在家待了,拉著顧西元陪著祁娜的父母,從西人警署一直跑到了唐人街,西人警署說,人是在唐人街不見的,報警也應該去唐人街那邊的警署。
沒想到接待他們的警察居然是喬伊,不知什么時候被調到了唐人街警署,還提升當了警長,見了顧西元,奉送一個皮笑肉不笑。
祁娜的母親總是哭泣,祁娜的父親只好不停地勸慰他,曉棠迫不及待將祁娜他們失蹤的事情講給喬伊聽,喬伊邊聽邊簡單詢問了幾句,顧西元見他沒有做筆錄,便提醒了一句。
喬伊索性合上了本子,翻著半垂的眼皮說:“像這樣還不到48小時的失蹤,原則上不夠立案的資格,我是看在顧先生的面子上才接待了你們,昨天唐人街里那么多人,搞不好兩人就跑到哪里去玩了,還是先回去等幾天,等他們玩夠了,自然就回家了。”
“警方什么時候派人去找他們?”曉棠緊追不放地問。
“這里的人手向來就少,現在基本都派出去巡邏了,如果有誰碰到這對小情侶,也會勸他們趕緊回家的,好了,顧先生,麻煩你帶著他們先離開吧,這位女士都快要哭暈過去了。”
喬伊說的倒也沒錯,唐人街警署小到只有一間房,連警長都要坐在外面辦公,幾張空位,有人來報案還得他這個警長親自接待,看來真是人手不足,何況,索拉和祁娜不管怎么說,的確沒有超過48小時失蹤。
顧西元也不愿與他廢話,勸說曉棠先陪祁娜的父母回家去,他去找張庭威再想想辦法。
身后的喬伊低聲叫住了顧西元,走到近前,依然皮笑肉不笑:“顧先生,看在我們曾經打過交道的份上,有句話送給你,要想在唐人街里找人,來我這里是沒什么用的,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該去找誰幫忙。”
顧西元看了他半晌,神情冷淡地回道:“多謝。”
索菲亞教堂是唐人街唯一一家保留下來的教堂,小而古老,但是到了禮拜天依然有不少生活在唐人街而信奉上帝的人們前來做禮拜。
張庭威也是聽別人說,唐琛不拜鬼神也不去廟宇,只是偶爾會來這家小教堂做禮拜,至于他是否真的信奉上帝,沒人知道。
找唐琛很難,鴻聯社總社壓根不讓進,門外重重把守,有人認得張庭威,快速地甩來一句,唐先生不在這里,今天是禮拜天,去教堂碰碰運氣。
運氣還是不錯的,教堂外的樹蔭下,顧西元一眼就看見了一輛新款的黑色轎車,里邊沒人,阿寶死后,也不知現在誰在給唐琛開車。
等了片刻,顧西元不想再等了,張庭威也攔不住,眼瞅著他拉開教堂沉重厚實的木門走了進去。
高圓的拱頂,碎花的彩窗,將陽光投射下來,令尚未適應光線的顧西元不由得瞇了瞇眼,眼前一排排長椅上,坐滿了自詡為上帝兒女的信徒們。
粗略望去,沒找到那個人,卻看到靠前最外側的一個人因為門的開合,很警覺地回過頭來,是阿江。
順著阿江的方向,顧西元看到了唐琛,坐在第一排,兩邊都空著,沒有人挨著他坐。
顧西元在阿江的注視下,走了過去,另一邊外側的阿山也看見了他,隨即站起了身,臺上正在布道的老牧師,頓了下,也向這端望了望,推了推即將滑落的眼鏡,繼續宣講每個人都有罪,需要上帝的救贖。
唐琛始終沒有回頭,端坐在那里,連肩膀都平直如線,彩色的玻璃窗在他白色的西裝上撒下的光影,斑斕多姿,就像片片揉碎了的虹。
顧西元沿著中間的甬道慢慢接近這虹,阿山伸出手臂攔住了他,阿江附耳唐琛,唐琛依然穩穩地坐著,只是點了下頭。
阿江一個眼神,阿山放開了手臂,顯然脾氣很大,依舊瞪著顧西元。
顧西元悄然落座,坐在了唐琛身邊,一抹淡淡的茉莉清香,唐琛換了香水,面色沉靜,全神貫注地望著臺上的牧師,絲毫沒有理睬身邊多出來的這個人,還是那個樣子,連一眼都吝嗇。
顧西元也不去理會他,一瞥眼,卻見唐琛的手里捧著一本打開的《圣經》,一行小字映入眼簾:亞伯拉罕所信的,是那叫死人復活、使無變為有的神,他在主面前作我們世人的父。如經上所記:“我已立你作多國的父。”
第14章 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
風琴掩合了蓋子,最后一抹尾音沉甸甸地回響在人去樓空的教堂里,所有的人都離開了,留下了罪的懺悔,帶走了上帝的祝福。
唐琛也合上了《圣經》,靜靜地坐在那里,注視著布道臺上一排排晃動的燭火,濃秀的眼眉半垂不垂,低沉的嗓音在空蕩的教堂里遠比風琴的嗡鳴聲更輕顫人心。
“找我什么事?”
顧西元的音帶壓抑得久了而帶出幾分沙啞:“前天曉棠的兩個同學來看游龍旗,兩天了還沒有回家,開始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