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與新一的自盡,在這種絕境中,是為了愛與奉獻。
可吳邪這種有著足夠實力的人若在此刻處決掉自己,那只會是毫無價值的愚蠢行徑。
不是吳邪不清楚想要逃出去的話‘三爺’的實力對他們很重要,但情感心智都被逼到這種極限境況了,多少人能夠理性的權衡利弊?
葉修作為軍人能強迫自己必須時刻清醒,可出身星盜的吳邪無法做到。
所以偏偏是葉修要和吳邪算賬的言語,給了吳邪繼續戰斗下去的理由,不然連想要生或死,都會是吳邪腦中混雜又無法分辨的模糊概念。
抱著太宰的敦遲鈍地抬頭,先是用濕漉漉的金色雙眼凝視了新一閉上眼的睡顏,然而將太宰平放后整理好儀容。
那璀璨的金色中,原本醞釀著的淺淡紫意,此刻如同刀鋒般深刻。
“葉神。”敦抬起頭,“您帶著吳邪先生一起從逃生口離開吧。”
“我要去中控室,讓黃昏號,給太宰先生陪葬!”敦的語氣,充斥著本不會屬于他的森寒。
已經做不出任何表情的吳邪俯身,將新一因無法握住而掉落的木倉撿起:“我們一起去。”
被提出同行要求的敦看向吳邪,雖然表情并沒有和緩下來,但他還是認真的對吳邪說道:
“吳邪先生,大家是隊友更是朋友,不論是我還是太宰先生,都不會后悔為救人身處險境。”
“但報仇是我個人沖動,您完全不必陪我去送死。”敦的嘴角隱隱約約有尖牙隱沒,但葉修胸前的記錄儀拍攝角度不正以至于視頻拍不清。
可吳邪看似變得理智了,實際上只是克制住情緒:“真正死不足惜的只有星盜三爺而已。”
“得了吧。”葉修已經再次冷靜下來,將新一珍重地靠在墻邊,仿佛他還活著,只是坐在那里休息一樣,“就好像誰不是來送死的一樣。”
重新站起身的葉修揚起肆意的笑:“沒有哥這位軍方攻擊艦艦長,你們誰能準確找到火藥庫、中控室和遷越室這類地方?”
“能一舉剿滅黃昏,是我這位艦長的職責才對,這種榮耀怎么可以讓給星盜和平民啊。”
那雙淺棕色的眼眸如同晴朗天空中透過云層的暖陽,包容著一切污穢與仇恨,并平等地將光芒灑落人間。
看這段視頻的民眾們自然知道最終的結果,黃昏號星盜星船在那一次行動中因爆炸而毀滅,黃昏星盜團也死傷慘重,幸存下來的也被緝拿。
而義無反顧向著中控室前進的三個人,一同葬身于點燃宇宙與人心的火焰中。
離開逃生口的三人,沒有了重傷的太宰與身體素質為普通人的新一在身側,發揮出了幾近數倍的實力。
這其中有多少是仇恨在加持,旁觀之人根本無法推測到。
他們最先找到了外圍的燃料室,引爆后來到了戰備樓層與生活區的交界。
整個黃昏號幾乎是一個小城市的大小,再往深處去的話,最終毀掉整個星船時,他們只會徹底不可能來得及離開。
但誰也沒有停頓糾結哪怕一秒,經過短暫的商議,敦單獨前往武器庫,而葉修與吳邪則繼續向上向內,目標中控室。
敦一路打到武器庫的相關細節,不在被公布出來的影像內,畢竟他們已經兵分兩路。
當葉修憑借他與星盜的對戰經驗即將找到并抵達中控室時,武器庫終于傳來爆炸的聲音。
算下來,若除去引爆高壓縮凝結能量所需的時間,敦的速度竟比所有人事后復盤時覺得能達到的最快速度還要快得多。
整個黃昏號星船不斷的震動,船體受損的警報不停響徹在各處。
打開中控室門的極短時間內,葉修與吳邪制住了所有操控星船的人,并將黃昏號的每個出入口都徹底鎖死。
如今不論是誰,都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即將崩毀解體的星船,注定要一同葬身星海。
“服役云梟的時候,怎么也想不到最終和我死在一起的,會是個星盜。”葉修靠在被啟動自毀自爆的控制臺上,笑著看向吳邪。
“現在,讓我們算一算賬吧,三爺。”
吳邪剛想扔掉手中的集束木倉,就聽到葉修補充說到:“身為堂堂云梟副艦長,怎么可以死在自己搞出來的爆炸里。”
“吳邪。”葉修終于再次叫了他的名字,那雙淺棕色雙眸包容著風云變幻,最終重歸海面似的風平浪靜。
“讓我死在戰場上。”
本松開一點的手指又重新握緊木倉柄,吳邪用腳勾過來旁邊星盜的小刀,踢起來別在后腰。
“好。”話音將落,二人迅速攻向對方,中控室內只能看到一片殘影。
當爆炸自毀倒計時即將結束時,記錄儀視頻中急速閃現的畫面終于靜止下來,定格在吳邪手中刀具刺入葉修胸口的景象。
“太卑鄙啦。”葉修的聲音依舊是滿不在意的,“假動作搞這么多。”
“誰讓我是星盜呢。”吳邪的聲音終于帶上了笑意,但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