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生氣啦,葉神。”太宰的聲音幾乎變得氣若游絲起來,“請帶著他們安全地跑出去吧。”
聽到這句話的葉修猛然驚覺了太宰狀況不對,回身驚慌地將手按在太宰的肩膀上:“太宰!你想做什么?!”
“太宰先生!”敦一直努力保持的冷靜心態(tài)瞬間破碎,他伸出右手想要觸碰那雙閉上的眼睛,卻顫抖地?zé)o法控制,更加無法繼續(xù)向前。
視線都被水汽模糊到看不清畫面,敦克制不住自己哽咽的聲音:“為什么……不要……”
吳邪掌心那徹底冰冷下去的手滑落了下去,他悵然地注視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心,心底浮現(xiàn)起仿若置身荒野的無所適從之感。
滑稽、荒謬、虛假、瘋狂……一切的負(fù)面情緒在這一刻向他壓下來,腦海中所有意識在此刻坍塌至虛無。
“他是為了讓我們能夠突圍。”
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好似在遙遠(yuǎn)的天邊響起,但吳邪的大腦已經(jīng)無法處理這些詞句包含的意思,他只是看著那被血污涂抹的掌心發(fā)呆。
“太宰先生他……把自己看做了累贅。”還是那個聲音,似嘈雜的梵音,也似大徹大悟地糜爛低語。
“因為他的身體太過殘破,才使得我們保護(hù)之余只能勉強自保,卻無法做出有效反擊。”
不要再說了,不準(zhǔn)再說了……不能……
吳邪的心臟好像被虛空中無形的大手攥成一團(tuán),血肉被碾碎成了肉泥,不然為何會麻木到連痛苦都讀取不到了呢?
“新一。”葉修不贊同地看過去,他信任新一不會是因為怕死而推卸責(zé)任的人,盡管對方說的是實話,但并不適合真的在這里說出口。
心中的痛楚并不比吳邪少多少,但葉修身為軍方攻擊艦副艦長,經(jīng)歷了太多手足兄弟的生死離別,此刻竟然維持住了理智。
可葉修沒想到的是,除了他之外,這里已經(jīng)無人還保有理智了,包括說出那些冷靜到可以懷疑他不在乎太宰的話的新一。
最最執(zhí)著于太宰的敦抱著被新一放下的太宰蜷縮成了一團(tuán),頭部埋在太宰的肩膀處,整個人寂靜如雕塑。
但太宰的肩部衣物慢慢洇開了水跡,團(tuán)里年齡最小的少年連發(fā)抖都不會了,身體已經(jīng)失去了感知與控制。
“就像我一樣。”新一說出了這段話的結(jié)束語,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理智與果決。
“什么?”明明智慧遠(yuǎn)超常人,新一前幾句話也說完沒過去多久,可葉修的大腦滯澀到那一刻無法理解新一的意思。
直至他看到新一將木倉口抵在太陽穴,葉修才反應(yīng)過來……新一能理智的評價太宰是累贅并且不帶情緒地說出來,正是因為他也要這樣做。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偵探,雖然比重傷之人要好一點,但在這種戰(zhàn)力懸殊的生死決戰(zhàn)之間,拖后腿的程度差不離太多。
負(fù)八百和一千,在勝算只有一二十的情況下,能有多少區(qū)別呢?
那些毫不留情評價太宰的話語,實際上是新一在勸服自己罷了,他要做與太宰一樣的事:
將隊友們逃出生天的拖累清除,給九死一生的局面添加助力與籌碼。
終于回過神來的葉修急忙伸出手去搶奪木倉械,卻慢了一步,手指剛碰到因為激戰(zhàn)而略顯溫?zé)岬哪緜}身時,木倉聲已然回響在這間狹小的臨時安全室。
作者有話要說:
進(jìn)度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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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更:27
181 后日談3 葉修、吳邪、敦
字?jǐn)?shù):2402
靈魂游蕩于虛空的吳邪被木倉聲喚醒了意識,他無法聚焦的雙眼茫然地看向新一,在大腦還未理解現(xiàn)狀的時候,眼淚先一步滑落臉頰。
‘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從一開始就死掉,是不是就不會發(fā)展成這種局面。’
“是啊。”吳邪呢喃著,“只要我在天耀星死掉,大家一定是安全的。”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最該死掉的,分明是我才對。”
慢一步才奪下木倉的葉修抱住新一癱軟下來的身體,感受著懷中逐漸冰冷的觸覺,回身怒視吳邪:“開什么玩笑,你要是現(xiàn)在死了,他們的犧牲豈不成了笑話?”
但吳邪已經(jīng)給不出什么回應(yīng),他靈魂好似第三視角一樣游蕩在身體之外,冷眼注視著自己。
“都是你的錯。”吳邪不可自控的變換了稱謂:“是你導(dǎo)致了這一切,又為何還活著呢。”
“從一開始,你當(dāng)上星盜那日起,就已經(jīng)被罪孽浸透。無可救藥的惡徒,憑什么向往光明。”
見吳邪雙眸中的色彩越來越非人化,葉修終于忍無可忍用拳頭將他的臉打到向右偏去。
“既然知道自己罪無可赦。”話語中好似不帶任何感情,但葉修明白此刻這種話反而是最有用的‘勸導(dǎo)’,不然再讓對方瞎想下去只會崩潰。
“那就不要讓他們的生命變得毫無價值。”
“不論是戰(zhàn)是逃,有我在,絕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