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當初的她和易思嵐,這兩枚棄子的狀況可完全不同。
她搖搖頭,將思緒拉回,“沒什么,希望他能過得好。”
對面的裴知蘊點點頭。
兩人天南地北聊了會兒近況,快到上課時間,續念準備掛斷,猶豫片刻,還是低聲問了句:“知蘊,你知道易思嵐最近怎么樣嗎?”
裴知蘊扯著唇笑,“終于問出口啦,我還以為你們夫妻真的恩斷義絕呢。”
“你別開玩笑。”續念擰著眉。
裴知蘊也斂起笑意,“具體的不知道,但是前幾天是聽說之前在地下停車場襲擊他那個人忽然翻供了,現在在查易家那邊到底牽扯多深呢。”
“你老公沒事,有情況我第一時間告訴你,放心吧。”
續念松一口氣,嘴上卻偏賭氣說:“離婚了,不是我老公,是前夫!”
裴知蘊順著她話說:“哦,前夫啊,既然是前夫,那之后再有他的消息就不煩你了,省得浪費時間。”
續念討好地笑,“那還是不行,好知蘊,你還是告訴我吧,給你寄禮物。”
那頭一副勉強的樣子,“行吧,看在禮物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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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車場要襲擊續念的那個中年男人,一開始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因為私人恩怨,一時沖動才會選擇那樣的方式報復。
易思嵐找的律師去見過他好幾次,面談都無果。
后來調查出,那男人名叫李建波,是個失業的農民工。
妻子生病早逝,家里年邁的父親臥病在床,還有一個智力殘疾的孩子。
他的失業,對于這樣的家庭完全是雪上加霜,易家人自然知道,選擇這樣的目標下手,一來花不了多少錢,二來還能讓對方死心塌地。
易思嵐這邊查清這些情況后,第一時間有了對策。
再簡單不過,砸比易家更多的錢就是。但同時,也不能再讓他們和易家有接觸的機會,身陷險境。
思考過后易思嵐讓胡越聯系了外地的一家療養機構,先把李建波的父親和孩子都順利轉移過去,這才重新讓律師去找李建波,向他承諾,在他出獄前,會一直負擔爺孫倆的開支。
這件事算是順利,李建波在得知家人得到妥善安置后,終于松了口,重新交代出自己當初是拿了三萬塊錢,替人辦事的。
他不知道交代他的那個人具體叫什么,對方付錢也是用的現金,絲毫沒留下破綻。
好在易思嵐從中找到突破口,查遍了兩人當時碰面地點附近所有的監控、甚至是周圍車輛上的行車記錄儀,這才找到了相關畫面,從中得知,和李建波見面的人,正是易紹衡手底下的負責酒店事業部的賴云飛。
易思嵐對他有些印象,行事一向圓滑,在職場上很得易紹衡歡心。
從易紹衡正式接任易鳴威的大旗,掌管晟亞開始,就把賴云飛一路從一個酒店前廳的小經理,提拔至整個晟亞旗下所有酒店的總經理。
前些年,易思嵐沒想著和易家真的魚死網破。
但為了保全自己,這些重點人物,他一直是有密切關注的,并且可以說手上把柄不少。
尤其是這個賴云飛,之前在新酒店建設和開業期間沒少在項目款上拿回扣。
沒想到這些證據,倒是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
傍晚。
易思嵐吃過晚飯折回辦公室,剛接了杯水要往唇邊喂。
辦公室門被敲響,他抬眼應了聲:“進。”
葉杉青和胡越先后進來,兩人都面帶笑意朝他走近。
他揚了下眉毛,問:“看來事情有進展?”
兩人都點點頭。
葉杉青先說:“那個姓賴的,蹦跶不了幾天了。”
意料之中,易思嵐沒多驚喜,看向胡越:“你要說的呢?”
胡越上前,往他桌上放了份文件,“這是前幾天剛收到整理好的,晟亞在外地那兩家即將簽署合作意向的新酒店,同樣有很多跟先前類似的領導人吃回扣,酒店建設材料虛報的情況。只要你點頭,這些信息一散出去,這兩個合作立刻完蛋,晟亞聲譽會進一步受損,后續的合作也會大受影響。”
胡越面無表情,說這番話時的語氣,冷酷程度像極了電視劇里的蒙面殺手。
葉杉青被逗笑,“越哥,你好酷!”
易思嵐也跟著輕笑一聲,“去做吧,這么久了,你的行事我還能不放心啊。”
胡越點了下頭。
雙唇微抿,聲調低下來,“還有一件事……”
易思嵐沒多想,揚著眉頭問:“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