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隼言單手捧著謝濮的臉,下巴尖剛好抵在他掌心,“表情看起來不像開心,你不想要這棵樹嗎?”
謝濮搖頭,解釋說:“我只是在想要把它種在哪里。”
靳隼言環(huán)顧四周,牽著他到別墅后面的小花園里,這里沒人打理,野草長得很茂盛,“這里怎么樣?”
他找了個位置,抬著謝濮的下巴讓他看向別墅二樓的窗戶,“從臥室剛好能看到。”
“好,就種在這里吧。”謝濮應聲。
下午買了這株樹苗后,得知靳隼言要種樹,司機還順便買了一把鐵鍬。
夕陽僅剩的一點余暉下,靳隼言握著鐵鍬,在草地上挖出一個圓坑,泥土松軟濕潤,很適合栽種植物。
接下來把樹苗放進圓坑里,填土澆水,就完成了。
最后一捧土的時候,謝濮和靳隼言一同蹲下身,用手將土壓實。
屬于兩個人的手在草地上交握,指縫都有潮濕的泥土。
謝濮看著靳隼言的側(cè)臉,這一刻,靳隼言不再是靳隼言,他也失去身份,他們之間沒有玩弄與被玩弄的關系,僅剩下兩個平等的靈魂。
他們之間從沒有此時這般平等,如果時間停頓,這種平等就是永恒。
可惜靳隼言是永恒的破壞者。
“好了。”
他勾了下謝濮的鼻尖,看著沾上泥土的白皙臉頰,笑了笑。
一顆樹苗從今天起在這里安家,以后它的根系會深深扎進土里,迎風伸展開枝葉,年輪一圈圈增大,雖然那會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但謝濮已經(jīng)看到了。
可他還是忍不住想,等靳隼言玩膩以后,他要怎么帶走他的樹呢,他遲疑地確認:“它真的是我的嗎?”
“當然,它是你的樹,只屬于阿濮一個人。”靳隼言溫聲保證。
他有點沉迷這種感覺了,只是對謝濮稍微好一點,就能得到謝濮潮濕溫順的目光,像在馴養(yǎng)一只極為知足的寵物,一時興起地從指縫露出去一點東西,它就會迫不及待地獻上自己。
靳隼言注視謝濮的雙眸,謝濮自己肯定不知道,他每次看過來的眸光里都清晰透露著一句話——請給我愛吧。
到底是有多渴求愛,才會對騙了自己的人露出這種目光。
可惜他選擇的對象錯了,他不是謝濮喜歡的人,自然不會給予他想要的愛。
更何況沒有獵手會愛上獵物,還是注定會被丟棄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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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啦!!
第47章 沒有人會來救他
夜風吹拂草地上的一顆樹苗,它剛被移栽,并不精神,樹葉垂下去,虛虛接著薄薄的月光,等到太陽升起,樹葉上凝結的細小水珠也在閃光。
臥室里,謝濮趴在枕頭上,看著靳隼言正在穿衣服的背影,用疲倦沙啞的聲音說:“我今天請了假,可以外出嗎?”
靳隼言正在打領帶,聽見這話,轉(zhuǎn)過身把謝濮從床上拉起來,“出去做什么?”
“去見一個親戚。”謝濮垂眸,抬手整理他的衣領,然后打上溫莎結,“我會很快回來。”
“阿濮不會又要逃跑吧?”靳隼言看著他,“你知道的,無論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就像上次一樣。
謝濮這次聽到他的話沒有害怕和恐懼,他點了點頭,“我沒有撒謊,一定會回來的。”
靳隼言勾著他的下巴,端詳了片刻,最終答應說:“下午兩點,我回來時要看到你。”
從渡洋回來后,靳隼言變得更加忙碌,謝濮不明白,現(xiàn)在的靳隼言頂替了從前的靳隼言,靳家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這件事嗎?還是即便知道也放任不管。
他思考得太專注,直到嘴唇傳來刺痛,血腥味自舌尖蔓開,他的唇瓣被靳隼言咬破了。
靳隼言顯然不滿他的走神,“在想什么?”
謝濮如實回答,他想知道答案。
“阿濮以為我和他為什么會斗爭這么多年,不過是在爭搶肉骨頭罷了,老頭子想用這種方式選出繼承人,他要的只是勝利者,但勝利者是誰根本無所謂。”靳隼言笑了笑,手指勾勒謝濮的下頜線條,“過去八年,老頭子關著我,任我自生自滅,如今依舊會保持同樣的態(tài)度。”
謝濮仰著頭,不敢相信,光鮮亮麗的靳家背地里竟然會存在這樣的事,靳隼言作為其中的受害者,過去是如何生活的,他為了活下來經(jīng)歷了什么,撥開迷霧,終于能讓人隱約窺見一點影子。
“說了這么多,阿濮是想從我這里打探他的消息嗎?”靳隼言的聲音陡然冷下去。
被誤會了,謝濮看著靳隼言的黑眸,沒什么力度地反駁,“我沒有。”
靳隼言不知信沒信,只說:“阿濮最好沒有在撒謊。”
他再次吻上去,舔舐掉謝濮唇瓣滲出的血。
醫(yī)院走廊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謝濮循著門牌找到對應的病房,然后抬手敲門。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