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嘟起嘴巴湊近謝濮的臉頰,但是沒碰到,一只手擋在他前面。
靳隼言表情很兇,“不許親。”
朗朗很生氣,“大壞蛋!你好討厭!”
靳隼言被罵像是被夸了,得意地挑了下眉毛,“就不讓你親。”
謝濮夾在一大一小中間,想要阻止他們吵架,但靳隼言將他的視線擋得嚴實,嘴角的弧度很促狹,無聲說:“只有我能親。”
在這一瞬間,謝濮產生了靳隼言也在喜歡他的錯覺。
……
只是錯覺罷了。
目送朗朗和父母離開,快到傍晚,微風泛起,吹起柳樹的細長枝條。
謝濮蹲得太久,起身時頭有些暈,被靳隼言一把摟住。
溫度自腰間蔓延開,他說:“甜筒沒能吃成,下次再請你吧。”
其實沒關系,靳隼言根本沒有吃過這種東西,所以不知道味道如何,也無法判斷自己是否喜歡,但謝濮買的似乎不一樣,他點頭,“好,我記得了。”
站在太陽下,謝濮舒展開身體,這些天來發生了太多事情,今天是他難得的輕松。
他陪著朗朗喂天鵝,就像跨越了時空,和過去的自己站在一起。
那個孤獨的男孩終于得到了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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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父子/祖孫
茂莊東堂,傭人放下沏好的茶,然后退到屏風外。
靳家有自己的茶莊,每年最上等的一批茶都是靳文東獨自享用,一頭爭霸天下現已衰老的雄獅,試圖用這種可笑的方式證明自己依舊大權在握。
淡雅茶香散開,靳律移開目光,可能是身體里有一半外國人的血脈,他對喝茶這件事并不感興趣。
靳文東喝了一口茶,同他閑話似的開口:“你母親最近怎么樣?”
靳律面不改色地回答:“托您的福,她最近很好,聽說還交了男朋友,比她小八歲。”
“八歲?”靳文東笑了笑,“你母親跟我的時候也才十八,她那時候剛來中國,中文說得不好,我每次帶她出去,她都會鬧出笑話,不過我就喜歡她天真的樣子,偶爾闖點小禍也沒什么,對了,你母親最擅長做甜品,你應該吃過不少吧?”
靳律說:“吃過幾次,但母親現在已經很少做了。”
靳文東露出懷念的表情,感嘆道:“現在想想,時間過得真快,她能生活得開心,我就放心了。”
興許是自己的情感太過淡漠的原因,靳律一直對靳文東這種人很好奇,他能對所有女人表現出深情款款的樣子,實際卻是濫情冷漠,上當受騙的人只能自認倒霉,比如靳文東早早去世的原配夫人,也比如近幾年才走出陰影的他的母親。
半個小時后,茶水變涼,靳律無法忍受時間毫無意義的流逝,問道:“您大概不會無緣無故與我閑談,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
“是有一個事情。”靳文東像是才想起一般說,“前段時間我安排的相親被靳隼言搞砸了,他在別墅里養了個上不得臺面的情人,嘴上說著玩玩實際卻上了心思,再這樣下去,他把人寵得登堂入室也未可知。”
靳律眸光微動,“所以您想讓我處理掉?”
靳文東嘆了口氣,“是啊,你們年紀差不多,你看看是勸勸他好,還是用點別的手段,咱們是一家人,這件事我交給你才放心。”
“抱歉,這個我做不到。”靳律直言。
靳文東的心思昭然若揭,把這件事推給他,哪怕最后暴露,靳隼言的怨氣也都由他一人承擔。
做了靳隼言的磨刀石還不夠,靳文東還想讓他做靳隼言的踏板,榨干他最后一點價值。
可他偏偏不想被人踩著上位。
“有件事一直想跟您說,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如今您的病情已經穩定,靳隼言也已經出院,我再待在靳氏也沒有必要了。”
靳文東還是笑,輕蔑一閃而逝,“看來這就是你的選擇了,你真以為離開靳氏就會有一番作為?你現在的成就哪項不是依靠我、依靠靳氏得到的?”
“我的知識不是。”靳律平靜反駁,“我應該感謝您,讓我在靳氏得到了歷練,但我并不認為我離開靳氏就會一無所有,我的知識經驗,儲存在腦子里的東西誰都奪不走,更何況,每一份產業不都是從無到有的過程嗎?您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父子二人隔著矮桌對視,誰都沒有退讓。
末了,靳文東輕輕闔上茶杯,“你和你母親很像,當年她非要離開我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既然你意已決,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目送靳律離開,助理從屏風外進來,“您該吃藥了。”
“又要吃藥了?”靳文東很排斥這件事,好像在時時刻刻提醒他,自己的身體里藏著炸彈,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爆炸,“我還不如早點死,不然遲早會被這群孩子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