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是個人工湖,里面養了幾只天鵝,此時正有人站在橋上投喂食物,靳隼言看到了,轉頭問:“要不要過去喂天鵝?”
謝濮的書桌上貼著天鵝貼紙,想來是喜歡這種動物的。
謝濮搖了搖頭,之所以想來這個公園,是想到了一些從前的事情,那時候每次不想回家,他都會把時間消磨在這里,因為太孤獨,還給每一只天鵝都起了名字,
過去這么久,以前的那幾只天鵝應該都已經死了,現在去喂也沒有任何意義。
“阿濮不喜歡天鵝嗎?”
謝濮想要解釋,還沒開口,身后突然躥出一個小孩子,速度很快,徑直摔倒在他腳邊。
應該很疼,不過小男孩沒有哭,只是呆住了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昨天長淮下過雨,地上還很濕潤,他身上本就不干凈,現在看著更臟了。
謝濮以為他沒力氣起來,蹲下身把他扶起來,不可避免的沾了一手泥污。
靳隼言很不滿,“你管他做什么,手都臟了。”
身上沒有紙巾,他索性脫了外套給謝濮擦手。
那件外套即使是不識貨的人看了也會覺得昂貴,謝濮哪能真的用它擦手,往后躲了躲,“我還是……”
靳隼言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拽住他,一手拿著甜筒,另一只手十分細致地擦掉他手上的臟污。
一旁的小男孩像是知道自己被嫌棄了,剛才摔倒都沒哭,這會兒反而哇的一聲哭出來。
謝濮感覺無措,也沒有哄小孩的經驗,只會干巴巴地說:“別哭。”
靳隼言被吵得皺眉,很不耐煩,“別管他,我們走。”
他從來都是漠然的性子,只是有時候謝濮會因為他的溫柔而產生錯覺。
謝濮遲疑一下,蹲下身問:“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怎么就你一個人?”
小男孩還是哭個不停,臟兮兮的手往臉上抹了抹,很快出現一個大花臉。
謝濮看了眼手中還沒來得及吃的甜筒,想出辦法,“別哭了,這個甜筒給你吃好不好?”
小男孩的哭聲頓了頓,目光落在謝濮手中的甜筒上。
“不許給他。”靳隼言不答應,“你自己都沒吃。”
原本快要不哭的小男孩又哭了起來,謝濮嘆口氣,無視靳隼言的話,把甜筒塞進小男孩手里,“給你吃,別哭了。”
小男孩抽抽噎噎,臉上的眼淚還沒擦干,但張開嘴在甜筒上咬了一口。
小小年紀就這么心機,靳隼言看透一切,把手里的甜筒塞給謝濮,“你吃我的。”
謝濮一愣,“沒關系,我再去買一個就好了。”
那能一樣嗎,門口的小攤販都說了,這是今天最后兩個草莓味的,靳隼言想著,拽住小男孩的后衣領,把人拎到旁邊,警告說:“不許再跟著。”
他早就發現了,男孩從他們進公園起就跟在他們后面,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男孩聽了靳隼言的話,倒沒有被嚇到了,他轉了轉眼珠,邁開短腿跑到謝濮身后,怯怯地扯住他的衣袖,“哥哥,我害怕。”
靳隼言一哽,然后看見謝濮的表情更加柔和,問道:“小朋友,你的爸爸媽媽呢?”
“我叫朗朗,哥哥叫我朗朗吧。”朗朗的哭腔還沒散,聲音甕聲甕氣,“我沒有爸爸媽媽。”
謝濮沉默,斟酌片刻才繼續問:“那你的家人呢?”
朗朗搖搖頭,不說話了。
他在身上翻了翻,翻出一個小布口袋,給謝濮看里面的東西,“哥哥,我們去喂天鵝吧!”
他拉著謝濮走到湖邊,把布袋子里的食物分給謝濮一半,手指指著介紹說:“哥哥你看,這些天鵝都是我的朋友,這只叫花花,這只叫七七……”
他把所有天鵝都介紹了個遍,揚著下巴很驕傲,“我都記得!”
湖面上,幾只天鵝低頭啄食,并不爭搶,姿態優雅,謝濮在其中看見了“老朋友”的身影,雖然已經年老,但它們還活著,真好。
眼睛有點酸,他還是開心地笑了,“朗朗真聰明。”
得到夸獎,朗朗轉頭,沖他們身后的靳隼言吐了吐舌頭,得意極了。
靳隼言臉色更黑,生出帶著謝濮立刻離開的念頭。
可謝濮望著天鵝彎了眼睛,他又覺得恍惚,謝濮好像很久都沒有笑得這樣開心過了。
將謝濮笑容帶走的罪魁禍首,是他。
喂完天鵝,還是沒有等到朗朗的家人。
走回公園門口,謝濮正打算去派出所報警,就有人跑了過來。
是一對夫妻,年輕媽媽激動地抱住朗朗,一邊責備朗朗偷跑出來,一邊對謝濮道謝。
謝濮詫異地看向朗朗,“你不是說……”
“對不起,哥哥,剛才我騙你了。”朗朗扭著衣角,像是賭氣,“反正他們總不陪我,有沒有都是一樣的。”
年輕媽媽抱他抱得更緊,道歉說:“爸爸媽媽最近太忙了,以后一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