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似乎被岔開,謝濮有些好奇,靳隼言不喜歡貓也不喜歡狗,那他喜歡什么,心里想著,他嘴上也問了出來。
“我喜歡兔子。”靳隼言說,“膽小的,紅眼睛的兔子。”
在掌心下瑟瑟發抖的樣子最有趣了,他在心里補充。
謝濮很想問問靳隼言為什么喜歡兔子,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問題,“沈主任讓我做你的主治醫生,這件事是你做的嗎?”
靳隼言沒回答是與不是,只說:“這樣不好?以后我只用見阿濮一個人就行了。”
不可否認,謝濮確實因此產生了喜悅的情緒,這種情緒讓他更加愧疚。
靳隼言對他越好,他就越是愧疚。
“可我只是藥劑科的醫生,我對你的治療起不到任何幫助。”
靳隼言用手指抵住謝濮的唇,“這樣豈不是正好,我待在精神病院里,永遠做一個精神病患者,那些不希望我回去的人才能心安。”
“為什么,有人要害你嗎?”謝濮的語氣急切起來,他張開唇瓣,任由靳隼言的手指滑進去,吐出含糊而擔憂的話,“那給我發匿名郵件的人,會不會也是想要害你的人,怎么辦,我不知道他是誰……”
多漂亮的一只兔子,連愚蠢的臉龐都令人心癢。
靳隼言撥弄他的唇舌,欣賞他羞怯卻躲避不開的無措,眼神更加晦暗。
謝濮是第一個,他花費了無數時間和精力來誘捕的獵物,他張開由謊言編織而成的嘴,“是,我礙了太多人的路,他們都想除掉我,除了你,阿濮,你和他們不一樣,只有你對我真心。”
麻雀們去而復返,它們沒看到面包塊,只看到病房內相擁的兩個人。
它們歪著頭看,黃澄澄的眼睛倒映一切,卻什么都看不懂。
第17章 所謂習慣
蟬鳴陣陣中,謝濮的襯衣皺了。
只能把它藏在醫生制服下面,做個悶熱夏季里的苦修者。
辦公室門半開著,關詠荷在吃冰棍,最近越來越熱,她去小賣部的頻率也隨之變高。
康復活動中心一樓有一個小型超市,原本是為病人設的,然而最多的顧客反而是醫生。
看見謝濮回來,她打了聲招呼,伸手指向辦公桌,“蔣雪青剛才送來的,好像是靳隼言的治療記錄。”
今天會議上的事情早就傳開,關詠荷面對謝濮也不掩飾八卦之心,”我看他臉色難看,估計心里還在不情愿。”
謝濮抽出文件夾,上面是靳隼言每一周的用藥和檢查記錄,每一張記錄單上都標注了具體日期時間,蔣雪青做得很有條理,僅憑著這個,就能窺見他對靳隼言的用心。
謝濮腿部肌肉酸痛,不得不坐到椅子上,“關姐,蔣醫生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關詠荷說:“剛走沒一會兒,他心情不好,我也沒和他說上幾句話。”
這樣的話,今天似乎不是一個見蔣雪青的好時機。
謝濮把文件整理好,桌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是一條好友申請通知,來自蔣雪青。
謝濮無意識地頓了頓,然后點擊同意。
幾秒后,蔣雪青發來一個文檔,謝濮點開,里面是關于靳隼言病情的介紹,還有一些國內外相似病例的治療手段。
關詠荷還在猜測:“小謝,你說蔣醫生會不會辭職?”
整個四院都知道他是奔著靳隼言來的,如今靳隼言主動換了醫生,他也就沒了繼續待下去的必要。
謝濮不假思索地說:“他不會。”
“這么肯定?小謝,你是不是知道點內幕?”
謝濮笑了笑,蔣雪青能毫無保留地向他分享資料,就足以證明這一點了。
果然,接下來的一周里,蔣雪青非但沒有如眾人猜測般離職走人,還主動接管了好幾位病人,偶爾幾次,謝濮見到他跟其他醫生一起在食堂吃飯。
謝濮想起他之前在沈立白的辦公室里,沈立白問他會不會后悔,他回答說不后悔。
沈立白當時感嘆了一句:”你一個,小蔣醫生一個,果真都是年輕人,讓我們這群老家伙不服老都不行哦。”
謝濮如今才明白沈立白話里的意思。
蔣雪青從沒打算從四院離職,自打他來到這里,就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責任,哪怕這其中有一定的私心。
謝濮每日的工作多了一項,監督靳隼言吃藥。
午飯有粽子,謝濮拿了兩個,連帶著藥,一起帶去靳隼言的病房。
靳隼言今天沒喂鳥,窗外的麻雀比前幾天多了幾只,因為沒得到面包塊,嘰嘰喳喳不肯離去。
謝濮推門進來,靳隼言指著那些麻雀說:“阿濮,你說習慣是不是很可怕?“
得到不面包塊,麻雀用尖嘴篤篤地啄著玻璃,謝濮問:“以后都不喂它們了嗎?”
靳隼言沒說是還是不是,兀自剝了只粽子,動作熟稔地遞到謝濮嘴邊。
謝濮近來一直和他一起吃飯,早就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