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鄭毅文答應下來,又說,“但我打楊悠樂的電話沒打通,不知道她是不是……”
昨晚的零散片段在周鈞南的面前一一閃過,他一邊洗漱換衣服,一邊對鄭毅文說:“她也喝多了,昨天我們大家都在聚餐。”
周鈞南打車去找鄭毅文。外面是個大熱天,一點兒云也沒有,太陽如此直白地照射過來,周鈞南很快出了一身汗。他有點兒莫名地緊張,胃也不太舒服,有可能這一陣的宿醉還沒過去。
車站的肯德基占據了優越的地理位置,毫無疑問地成為趕路人經常吃的方便食物。周鈞南隔著人海,一眼便找到鄭毅文。他坐在面對窗的地方,穿著白色t恤和深藍牛仔褲,身邊放著一個黑色行李箱。周鈞南就這么遠遠地看了鄭毅文一會兒,想到——他終于來了。
大家都畢業了。又是另一個夏天。去年在鄉村,今年在城市。過去剛剛認識,現在正要戀愛。以前所有人都認為鄭毅文是個“傻子”,但現在鄭毅文什么都會做,他會有一份工作,會適應快速改變的生活。二十歲,嶄新的開始。
這一刻,很多不同的情緒淹沒了周鈞南。他看著坐在那里等待自己的鄭毅文,好像很短暫地飛去了未來的某一個地方——他們一起生活,所有的等待都是有意義的。而后,鄭毅文仿佛若有所感,他四處張望著,很快也發現周鈞南。
兩人相望,最終是鄭毅文先笑起來,推著行李箱走出來,再走到周鈞南的面前。
周鈞南仍舊盯著他看,說:“對不起,我看起來亂糟糟的,昨天喝酒了。”
鄭毅文說:“下次少喝點。”
周鈞南說:“我幫你拿行李箱,重嗎?”
鄭毅文搖搖頭,笑道:“不,還好。”
他們去網約車點打車,停車點在地下車庫,人很多,兩人站在角落靠近柱子的位置,鄭毅文卻像再也無法忍住,不顧一切地抱住了周鈞南。周鈞南只讓鄭毅文抱了幾秒便推開他,他并不喜歡成為那種在公眾場合太過親密的情侶,但意志力仍舊被鄭毅文“摧毀”了一瞬。
周鈞南輕聲說:“別抱。”
鄭毅文恍惚幾秒,也有點兒不自在地看看四周,發現還好沒什么人注意到他們,也輕聲說:“知道了。”
他們上了網約車,并排坐在車后排。周鈞南揚著嘴角,低頭在手機的備忘錄里寫——“喜歡你,小帥哥,好久沒見到你了。”
周鈞南把手機遞給鄭毅文看,鄭毅文看了一眼也情不自禁地笑起來。陌生的司機在前面開車,兩人不能說話,鄭毅文把手機還給周鈞南,只是低頭清清嗓子。
到達目的地,公寓的電梯上行,周鈞南卻覺得越來越熱。剛剛那一路開過來得有半個小時,鄭毅文似乎一直在專注地看風景。周鈞南站在門口,說:“你記一下密碼,鄭毅文。算了……等會兒我把地址和密碼都發給……”
周鈞南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兩人剛踏進屋,鄭毅文就從他背后伸出手,溫柔卻不容拒絕地轉過他的臉,和他接了一個悠長又濕熱的吻。
“夏天到了。”過去很久,周鈞南說,“你如果打算親我,一定要先開空調。”
鄭毅文走過去把空調打開,兩人因為太熱,所以直接站在風口那兒擁抱。公寓窗外是一片明亮的白晝,鄭毅文說,他從沒住過這么高的地方,好像打開窗戶就能觸碰云朵。
周鈞南和鄭毅文幾乎快被“在一起”的快樂沖昏了腦袋,楊悠樂的電話一直無人接聽。直到晚上,周鈞南才陪鄭毅文去到楊悠樂租下的兩室一廳——她提前給了鄭毅文鑰匙和地址。鄭毅文又說,這里總算沒有那么高了。
然而,他打開門,卻沒有見到楊悠樂。
屋子里空蕩蕩的,楊悠樂像是從來沒有打算住在這里。
她不見了。鄭毅文也是后來才慢慢想明白。原來,他的姐姐也是漫長告別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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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們的漫長告別,外婆代表死亡,姐姐代表逃離。
在寫楊悠樂這個角色的時候,我時常在想,這個人究竟會什么時候“爆炸”,寫到這里,差不多就是屬于她的“逃離”時刻了。
but……
感謝大家一路看到這里,故事還在繼續~
第49章 她一定不會討厭你
楊悠樂的房子租了一年,提前付了半年的房租,電費也預存了一千塊錢,墻上貼有房東阿姨的聯系方式,還有這里的wifi密碼等信息。
兩室一廳,是去年楊悠樂對鄭毅文許諾過的。雖然套內面積并不大,客廳的功能性幾乎等于沒有,但一切都還是五臟俱全。對于普通人來說,足以生活。
她為什么走了?又去了哪里?周鈞南和鄭毅文一開始都不明白,只是非常著急失去和楊悠樂的聯系。
周鈞南第一個反應是報警,但盛澤輝和月海的人聽說之后都趕了過來。
“報失蹤嗎?”盛澤輝說,“也要等24小時吧?”
大貓沉思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