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與規劃,所以這些天以來,這些女性們不知不覺之間,也都開始漸漸地以希琳娜為中心匯聚起來,她已經隱隱的成為了這些人的“領袖”與“中心”。
所以眼下,她們也都匯聚在希琳娜的身邊,或是小聲啜泣,或是大喊大叫,像是在借由這樣的形式來抒發自己內心的不安。
“希琳娜……剛剛那個人說的是真的嗎?”
有人拽了拽希琳娜的衣角,望過來的目光當中滿含著希翼,像是祈禱著能夠從少女的口中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希琳娜沒有辦法面對著這樣的目光說出一個過于殘酷的答案,但是她挪開視線、避而不答這件事情本身,便已經是一個釋放出來的無言的回復。
那抓著她的衣角詢問的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女性,是看起來就非常“聰明”的長相——而她顯然也并沒有辜負自己的長相,幾乎是在看到了希琳娜的這樣的表現的時候,她的內心就已經有所明悟。
女人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就像是她的嚴重那一并的跟著熄滅的光。
一開始的哭泣聲、交流聲、喧鬧聲全部都漸漸的安靜了下去,有某種近乎窒息一般的死寂將這里徹底的接管和籠罩。
她們已經明白了自己將要面臨的結局。
——比從始至終都沒有希望還要來的更為悲痛的事情,是先在絕望當中給予了希望,然后又在眼前剛剛于黑暗當中得見天光的時候,卻又殘忍的將希望再一次的剝奪。
如果說先前尚且還可以麻木的忍受的話,那么在曾經短暫的得到過一次之后,就仿佛是欲望被縱容著生長,成為了無論多么堅固的牢籠都沒有辦法關住的野火,叫囂著想要沖出去,得到不過是一籠之隔的、唾手可得的自由。
然而現在,這一切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落實就已經徹底的化為了泡影,虛妄的甚至比水中倒映出來的月亮還要來的更為不可捉摸和觸碰。
大部分人無言的接受了這樣的現實——她們的年齡都要更偏大一些,早就已經看穿了現實,也并不對未來抱有怎樣的希望。
如今不過是堪堪要亂軌的列車重新返回了最開始的航向,那一刻投射入地牢當中的光有如鏡花水月,是無比虛妄的夢幻與泡影,唯獨在心底曾經留下過片刻的向往。
只是這從水下的最深處冒起來的一個小小的泡泡,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完全的冒出水面,就已經盡數的湮滅了,甚至都沒有留下半分的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但是——年長一些、經歷夠了更多的女性尚且能夠說服自己接受這樣的結局,可是并不代表著所有人都能夠明白和理解。
尤其是那些年紀小的、才剛剛被帶回來的女孩子們。
她們甚至都還不能理解在自己的身上究竟都發生了什么,而發生的這些又代表著一種怎么樣的意義。唯一能夠被這些小小的、還完全能夠以“孩子”去稱呼的姑娘們所理解的,就只有先前被斯利瓦爾所帶來的關于“死亡”的訊息。
“希琳娜姐姐……”其中一個小女孩怯生生的喊著希琳娜的名字,從她的那一雙蔚藍有如日光下的海面的、美麗的眼睛當中,正有大滴大滴的淚水在滾落,“我們會死嗎?”
希琳娜原本以為自己足夠堅強,無論是面對什么都能夠面不改色;但是,當她和那一雙眼睛對上的時候——當她看到小姑娘那幾乎能夠再分出一個她自己來的鼓鼓的肚子的時候,希琳娜依舊是感到了鼻頭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