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了下去,將小姑娘一把抱在了自己的懷里面,摟的很緊很緊。
“不會的。”希琳娜像是在同懷中的小姑娘說話,但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語,“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的。”
“我們不是為了背負這樣的命運與苦難才誕生在這個世界上……愛麗絲,我向你發誓,我們一定可以得到救贖。”
她的話語當中有一種非比尋常的肯定,盡管明知道少女說的是根本不切實際的事情,但是當你聽到她那樣說的時候,你會不由自主的選擇相信。
“真的嗎?希琳娜姐姐?”名為愛麗絲的小姑娘仰起頭來,輕聲的詢問。
“嗯。”希琳娜重重的點了點頭,“當然——要和我拉鉤嗎?”
她朝著愛麗絲伸出了一根小拇指。
小姑娘猶猶豫豫的把自己的手指遞了過去,和希琳娜的手指輕輕的勾了勾。
“好孩子。”希琳娜將下巴輕輕的搭在她的頭頂,閉上了眼睛,“你記住,你無需為此感到羞恥和愧疚,因為這并不是我們的錯。”
錯的不是我們,而是這個瘋狂又可笑的世界。
而終有一天,我們也會要這個世界為此而付出代價。
夜已經很深了。
即便是這些因為內心的擔憂與害怕而惴惴不安的女性們,也都逐漸的敵不過夢境的侵擾而逐漸陷入了沉睡。在這樣一個近乎萬籟俱寂的夜晚,希琳娜一個人悄悄的從床上起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這是一個奇異的夜晚,亦或者是有某種冥冥之中降臨的力量將這一片區域所籠罩——總而言之,原本應該在周圍警戒和注意的那些分別出自【明日之庭】、【鬣狗】,以及其他更多的來自不同教團的、特意來到這里監測的諸多神眷者們,居然沒有一個人意識到了“希琳娜從屋子當中離開”這樣的事實。
今晚的天空無星無月,像是被這個世界上最厚重陰沉的黑暗所包裹。希琳娜離開了屋子,一路向著遠處走去,直到來到了某個足夠寂寥和荒無人煙的地方。
她跪了下去,用提前預備好的小刀劃破了自己的手腕,殷紅的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汩汩的流淌。
希琳娜便用自己的血液,在地面上一筆一筆的“勾畫”了起來。
她分明從未在任何地方見過這樣的法陣,但是卻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亦或者是某種意念的驅使,讓希琳娜得以自然的、流暢的在地面上繪出了一個以往從未見過的、無比復雜的陣法。
當希琳娜結束了自己的最后一筆,將陣法徹底的彌合起來的時候,她的臉色已經能夠因為失血過多而呈現出一種可怕的慘白。她的身形看起來也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有可能一頭栽倒。
在被完成的那一刻,整個召喚陣上頓時都散發出來了極為刺目的光澤。那是暗沉的紫色當中又混入了血一般的猩紅,只是這樣看著都會讓人覺得心頭極為的不妙。
然而注視著一切的希琳娜卻沒有流露出如何的驚恐亦或者是不安來——正好相反,少女的眼底流露出微微的驚喜的光。
“非常感謝……您愿意屈尊回應我……”希琳娜俯低了身,以自己所能夠想到和做到的、最恭敬的方式,向著那從召喚陣當中正逐漸的浮現出來的偉大存在叩拜。
神明并沒有在第一時間予以回應。希琳娜只能夠察覺到祂的目光長久的垂落在自己的身上,像是在觀察著什么,又像是在打量著什么。
似乎過去了很久,但又像只是短短的一個瞬間。希琳娜終于聽到了自己面前那隱匿于一整片的黑暗當中傳來了她曾經有幸聽聞過一次的聲音。
【我的花蕊與羔羊,我聽到你的呼喚。】
【這一次,你終于愿意為了自己,而向我發出祈愿了嗎?】
黑發蜜膚的少女仰起頭來,在她的眼瞳當中是某種細碎的光——就像是落在淤泥當中的、被揉碎的星星。
“是的。”她輕聲說。
“倘若蒙您不棄,請允許我成為您的信徒……”
少女一邊這樣說著,一邊下意識的抬起手來,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腹部。
在她那一張漂亮的臉上,流露出來了一種可怕而又果決的狠意。
“我將為您獻上我的【孩子】,為您獻上一次又一次的,來自鮮血的祭祀。”
神明似乎是笑了起來。
——實際上,祂當然并沒有發出聲音,也不可能做出這種過于張揚的、放浪形骸的事情。
希琳娜之所以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來,是因為她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像是在隱隱的震動,并且其中染著某種歡愉的氛圍……所以,她才會擅自的認為對方可能是在笑。
【那么,便獻給我吧。】神明說,【獻給我你的孩子,你的子宮,你作為“母親”所掌有的對于“繁殖”的天然的權利與把控。】
【而我也向你承諾,你必將能夠從我這里得到救贖,與永陷黑暗之中的安寧。】
希琳娜聞言,柔順的低下了頭去。她有些凌亂的黑發朝著一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