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獲。畢竟蘇耶爾一方面是出于心虛、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要為了發展自己的信徒、教會與信仰的緣故,因此停留在神界——停留在太陽神宮當中的時間并不能夠算是很多,自然也沒有很多的和托納蒂烏相處的時間。
所以為什么會對他有這樣奇妙的印象啊……
蘇耶爾抬起手來拉了拉自己的禮帽,借由這個動作掩飾自己內心的羞窘,心頭帶了些疑惑和忿忿不平。
但是現在顯然并不是和托納蒂烏計較“對方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這個問題,蘇耶爾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同他詢問。
“托納蒂烏……”蘇耶爾在心頭反復的斟酌自己應該怎樣詢問才是最好的方式,但最后發現他可以對著外人巧舌如簧,可當面對托納蒂烏的時候,卻居然意外的說不出什么百轉千回的討巧的話。
于是最后,蘇耶爾只能用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過于干巴巴的語言打出了直球:“你的力量,是不是在逐漸的衰竭?”
托納蒂烏聞言失笑:“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是修洛埃爾,還是別的哪一位神明和你說了什么嗎?”
蘇耶爾搖了搖頭,因為并不好回答因此并沒有開口。
好在托納蒂烏對他素來偏寵和溺愛,既然蘇耶爾看起來并不愿意在這一點上深談,托納蒂烏也不是非要逼他說出一個名字來,而是順著蘇耶爾提出的問題給出了回應。
“我不認為應該在這件事情上對你欺瞞什么,畢竟這也同樣與你息息相關,并且遲早將會被你知曉。”托納蒂烏微微彎了彎眼眸,“沒錯,蘇耶爾——就像是你猜測和了解到的那樣,我的生命的確已經步入了倒數的計時。”
他面上的笑容看起來溫柔而又平靜,仿佛在說的并非是自己的衰亡,而是另外的什么與之完全無關的、輕松的話題。
“新的【太陽】誕生,舊的【太陽】衰亡,這是這個世界上永恒不變的運轉的道理。蘇耶爾,你并不必為此而感到傷懷。”
蘇耶爾感覺自己從他的話語當中抓住了什么,眼前一亮:“也就是說,只要沒有新的【太陽】的誕生,在你的身上就不會出現任何的衰退和影響——是這個意思嗎?”
“可以這么說。”
然后托納蒂烏就有些不解的發現,盡管面上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從未改變,但是原本給他的感覺是心情顯得極為低落的蘇耶爾似乎是在一瞬間,心情就重新變的好了起來。
嗯?托納蒂烏面上笑容不變,只是心頭卻有些疑惑。
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同蘇耶爾之間的談話,卻并沒有發覺其中有什么足夠特別的地方。
托納蒂烏看著蘇耶爾的臉,心頭突然浮上了一種極為憂慮的不妙感。
糟糕。
難道是因為他終歸還是上了年齡,所以不懂現在新一輩的年輕神明們的想法了嗎?他會不會因為這樣的原因,而和蘇耶爾之間逐漸的失去共同話題、進而變的疏遠起來?
只是這樣的猜想,都讓托納蒂烏覺得有些無法接受。他目光當中都開始逐漸的染上了幾分的凝重。
這一下,心情變的不太愉快的神就換成了托納蒂烏了。
只能說,焦慮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蘇耶爾哪里知道自己即便是最細微的一舉一動都能夠牽動面前那位普天之下最為尊貴的神祇的心緒,但是于他而言,在得到了托納蒂烏那樣的回答之后,當然是會覺得高興的。
畢竟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他當然不會是什么“下一任的太陽”。盡管不知道為什么托納蒂烏會認錯,但是毋庸置疑的一點是,截至目前為止,下一任的【太陽】應該并沒有誕生。
也就是說,所謂的“托納蒂烏的力量在衰竭”、“托納蒂烏將會隕落”這一類的話都只是一些不實的謠言。
盡管包括托納蒂烏自己可能都那樣認為,但事實是【太陽】的高權依舊穩固,而托納蒂烏也將依舊好好的存在,屹立不倒。
蘇耶爾突然就感到了一些幸災樂禍的快樂。
盡管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并不算久,但是有一點蘇耶爾卻是已經明明白白知曉的:【太陽】的權威與力量,不容置疑。
只要一想到那些暗地里面想要搞事的神明如果有朝一日真的動手了,結果卻發現托納蒂烏的力量沒有絲毫的衰退,他們依舊是會被吊起來打的像是一條狗,蘇耶爾就想樂。
啊哈,還會有比這更讓人愉快的事情嗎?他怎么可能不高興?
蘇耶爾就差沒有直接哼一首小曲了。
托納蒂烏擔心蘇耶爾以為是他的誕生宣告了他的隕落:“你不必為我擔憂,蘇耶爾。”
“我已經活過了足夠悠久的時間,隕落的到來于我而言并不算是一件無法接受的惡事,而只是一個必然的歸屬。”
“就像是我從第四紀的【太陽】手中接過了世界的權柄一樣,從我真正成為【太陽】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預見到,終有一天,我也將會如同祂一般,將我手中的權柄交給新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