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當雄獅已經步入了邁年、已經不足以繼續以絕對的震懾去統治自己的疆域的時候,那些原本只應該陰暗的躲在陰影當中的魑魅魍魎才敢露頭、向著上方的王座投去覬覦的眼神!
平心而論,蘇耶爾來到這個世界當中,其實并沒有過去太久的時間;但是在這所有的時間當中,托納蒂烏的存在與參與無疑占據了絕對的比重。
那是沒有摻雜任何的另外的算計的、全然的珍心與愛護,蘇耶爾并非是冷心冷情的空殼人偶,自然會在心底感念來自于托納蒂烏的照顧。
就像是托納蒂烏自己所說過的那樣,這位尊貴的、高高在上的【太陽】走到了他的身邊,同時承擔起了作為帶領他認識和融入世界的“師長”,以及教導、引領和保護他的“監護人”的職責。
盡管因為存在著對托納蒂烏的欺騙和隱瞞的緣故,讓蘇耶爾沒有辦法完全的放開去同托納蒂烏相處;但是他心頭自有一桿秤,知曉托納蒂烏給予自己的是怎樣寶貴的善意……以及庇佑。
因此,蘇耶爾覺得自己當然會對托納蒂烏產生擔心和憂慮來。這是人之常情。
在從阿爾菲斯那里套出了對方所知曉的部分的情報之后,蘇耶爾再沒有什么要和他繼續浪費時間的打算——如果是別的什么時候的話,蘇耶爾或許會很有興趣和阿爾菲斯再聊上幾句,但是現在,“回去到托納蒂烏的身邊”這種迫切已經占據了蘇耶爾全部的內心。
他三言兩語的打發走了阿爾菲斯,在確定了對方已經徹底的從這里離開之后,蘇耶爾才摘下了自己身上所籠罩著的日光編織的羽衣。
像是流動的水、亦或者是最頂級的絲滑的綢緞一樣的質感輕輕的滑過蘇耶爾的指縫,他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這一件披上之后甚至能夠短暫的讓人可模糊對他的認知、幾乎要將他視為【太陽】親至的衣物,也是來自于托納蒂烏的贈禮。
蘇耶爾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羽衣。
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是現在這樣,如此迫切的想要見到托納蒂烏。
這不是為了任何請求,也不是想要從對方那里得到什么,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站在那金發的神明身邊,用自己的眼睛確認他的確安平無事——只要這樣就已經足夠。
銀發的少年半抱半捧著自己手中的羽衣,微垂下眼睫,隨后也快步的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托納蒂烏——你在嗎?”
少年的聲音在太陽神宮的各處響起。
“怎么了?”托納蒂烏坐在開滿了蓮花的水池邊,聽到了匆匆的朝著自己接近的腳步聲。
無處不在、無所不知的日光早就已經將來客的身份告知給了他,因此托納蒂烏轉過頭來,面上掛著淺淡的笑意。
“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嗎,蘇耶爾?”
然而回應他的是少年人一言不發的將他一把抱住,頭埋在他的胸前,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所以回來找自己的監護人的貓一樣。
托納蒂烏這下是真的有些吃驚了。
他清楚的知道這個孩子是多么情緒內斂的人,似乎也不怎么習慣和他人擁有肢體上的接觸。因此現在,當發現他居然會主動的擁抱自己——這如何不讓托納蒂烏感到吃驚呢?
“是有誰讓你委屈了嗎?”托納蒂烏拿出來了絕無僅有的關切與溫柔的態度。
“沒有,我很好,托納蒂烏?!碧K耶爾終于把頭抬了起來,朝著他搖了搖頭。
“我只是突然……很想見你。”
托納蒂烏先是愣了愣,隨即很快的笑了起來。
他伸出手來,在蘇耶爾的后背輕輕的拍了拍。
“嗯。”太陽的神明擁抱了他。
“我在這里,蘇耶爾。”
“我一直都在。”
第24章 竊火(十八)
在被日光花的香氣所完全的籠罩之后,蘇耶爾才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而自己眼下同托納蒂烏之間的距離又是怎樣的接近和密切……至少絕對是超過了正常的社交距離應該有的了。
他頓時像是被安裝了彈簧一樣的從托納蒂烏的懷里面給彈了出去,動作幅度大到連頭上的那一頂禮帽都險些要掉下來,還是托納蒂烏伸手幫他扶了扶,才避免了那樣的事情發生。
托納蒂烏看見,面前銀發的少年那有如羽翼一樣的耳朵輕微的顫動了好幾下,像是耳朵的主人那并不平靜的內心。
他體貼的并沒有去揭穿這一點,只是嘴角還是難以控制的翹起,并且久久沒有壓平。
“蘇耶爾,發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這么急著來找我了?”托納蒂烏詢問,“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出面幫忙嗎?”
蘇耶爾原本是有很多話想要同托納蒂烏詢問的,然而在真的說出口之前,就已經被后者的這個提問給直接干沉默了。
他開有些遲疑的思考自己以往都在托納蒂烏的面前是怎么表現的,為什么會給對方留下這種仿佛他是什么惹禍精一樣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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