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尊貴的奉日者大人啊。”阿爾菲斯輕聲的詢問。
“第五太陽紀已經(jīng)持續(xù)了數(shù)不清的紀元,諸神的態(tài)度幾乎可以被視為無形的風向。”
他不知道自己面前站著的并非什么奉日者,而是被視作下一任【太陽】的繼承者的神明;他也不知道,自己所說的這些話究竟在對方心底引起了怎樣的駭浪驚濤。
如果不是因為那一件由托納蒂烏所贈送的日之霞衣上散發(fā)出來的光暈將蘇耶爾整個人都完全的籠罩、根本不會被看清楚臉的話,那么阿爾菲斯現(xiàn)在一定能夠從這位不管怎么樣說也擁有著“邪神”尊位的少年面上看出他完全失控的情緒。
這位隸屬于工匠之神的主教只是輕聲的問出了自己心頭的困惑。
“您認為,【太陽】……究竟還能夠在高天上,再懸掛多久呢?”
蘇耶爾很難形容自己在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內(nèi)心的感受。
他整個人都像是被分成了兩個部分。
一部分依舊能夠保持冷靜的同面前的阿爾菲斯交談,無論是對方的反應也好、情緒也好,還是剩下的什么也好——全部都在他的掌控范圍之中,有如被連接上了絲線能夠肆意操縱的人偶。
而另一部分就沒有那么的冷靜與鎮(zhèn)定了。
那像是被從表露在外的、足夠冷靜也足夠鎮(zhèn)定的一面上所剝離下來的全部的情感,是少年人所特有的熱烈,就像是一團火在他的心中燃燒。
托納蒂烏……
蘇耶爾幾乎是在這一刻有如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猛的“驚醒”了過來——究竟是在什么樣的時候,一位君主以及他的下屬才會對于繼承人的存在無比的重視和渴求?
又應該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才會讓一位君主的治下開始人心浮動,甚至已經(jīng)敢于將對其的不尊敬和質(zhì)疑擺在明面上?
蘇耶爾覺得自己心跳有如擂鼓,他的聲音甚至都有那么一瞬變的不穩(wěn),好在因為阿爾菲斯自己現(xiàn)在也極為的心神不寧的緣故,所以才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個很大的破綻。
蘇耶爾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的能力還是很有一手的。他飛快的意識到了那一瞬間的失態(tài),并且小心的將其收斂了起來,但是這不妨礙蘇耶爾在之后心頭掀起海浪驚濤。
因為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樣的情況當然不可能在一位如日中天的君主的身上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