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露出一雙烏黑黑的小眼,尾巴翹得老高,直沖藍天,不是卷卷又是什么?
還有小赤兔!
鳳寧簡直不敢相信,在京城沒能等來卷卷,竟然在這塞外看到了它。
離著一段距離,那只傻貓認出了它的主人,極其風騷地喵了一聲,旋即縱身一躍,雪白的身子在半空劃過優美的弧度,率先撲入鳳寧的懷抱,鳳寧心口被它狠狠一撞,來不及抱住它,卷卷卻用尾巴卷住了她的胳膊,小臉投入她懷里,委屈巴巴望著她,流出兩行淚。
鳳寧熱淚奪眶而出,心軟得一塌糊涂。
“卷卷,你可想死我了”
這邊剛將卷卷摟入懷里,那頭小赤兔又瘋狂地蹭過來,它用力擠開她的腿,試圖逼著她下馬,鳳寧太曉得這匹馬的脾性,不得不抱著卷卷跳下馬,小赤兔這才高興,圍著鳳寧打轉轉,馬尾快甩出一團花來。
鳳寧抱著這個,撫著那個,好半晌才緩過來。
余光,那道身影慢慢驅馬過來。
裴浚行至坡下,下馬緩步朝她走來。
鳳寧輕輕撥弄著卷卷的毛,看得出來卷卷被他照顧得很細致,毛發極其干凈,身上沒有一絲異味,比她在延禧宮時養得還要妥帖。
他也有這樣耐心的一面。
那道頎長的身影就這么矗在她眼前,堵住了她面前刺眼的霞光,她不用抬眼,也能感受到那無與倫比的壓迫力。
在別人的地盤,他也不知收斂。
鳳寧垂著眸,沒有看他,只摟著卷卷輕聲問他,“往后,卷卷跟我好嗎?”
裴浚眉峰不動,覷著遠方回她,
“它本是你的貓,它一直記著你,從你離宮那一日到今日為止,它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你。”
鳳寧眼眶忽然一酸,胸口堵得慌,輕輕蹭了蹭卷卷的毛發。
這時小赤兔見鳳寧抱著卷卷不放,心生妒忌,也往她胸口蹭,可巧不巧,將鳳寧束胸的紗帶給蹭松了,軟綿綿的胸脯立即跟脫兔似的撲了出來,鳳寧心生尷尬,連忙背過身去。
裴浚看了她一眼,一言未發。
涼爽的風撲面而來,鳳寧胸口的束縛卸去,有一種久違的暢快。
“小赤兔也跟了我吧,多少銀子我給您。”她掛念的人和物不多,小赤兔總是這樣黏她,她不忍心棄它不管。
裴浚與她并肩而立,這一次沒有回她。
她對一匹馬尚且能依依不舍,唯獨對他就狠得下心。
鳳寧見他遲遲不吭聲,也就沒有再問。
一會兒沒聽見傻妮的動靜,鳳寧四處尋人,卻見傻妞奇跡般地騎著那匹新買的馬在四周游蕩,康家的子孫,很有騎馬的天賦,傻妞有模有樣學鳳寧那般勒著馬韁喊駕。
鳳寧笑了,走過去糾正她的姿勢。
“時辰不早,咱們要尋個落腳的地兒,你先下來,等我慢慢教你。”
傻妞騎得正樂乎著呢,壓根不聽她的話,掉轉馬頭就往前奔。
唬得鳳寧只能翻身跨上小赤兔,往前追。
追出大約十多里,總算將傻妞勸下來,傻妞力氣太大,松韁并不及時,弄得那匹高頭大馬十分不適,馬蹄往后退了兩步,逼得鳳寧閃身避開,腳絆到一處草堆,差點往后栽去,一只寬大的手掌推過來,穩穩扶住她。
熟悉的清冽氣息。
鳳寧回過眸,撞上他的視線,十分納悶,“您怎么還沒走?”
裴浚待她站穩,立即收回手,“我要去肅州,咱們同行。”
顯然是打聽到了她的行蹤。
鳳寧無語,轉過身去看傻妞,“我要去的是居延城。”
“嗯,我知道,咱們結伴去肅州,回頭你去居延城,我就回京了。”
鳳寧聽到回京二字,心里微微滑過一絲漣漪。
怕鳳寧不肯答應,裴浚給了她無法拒絕的理由,“看在我照顧卷卷這么多年的份上,路上幫我打個掩護,跟你同行,不會引人懷疑,祈王一直有野心,你是清楚的。”
鳳寧多次翻譯祈王密報,她對其中端倪也并未毫無所知,顧念他的身份,終究是沒再拒絕。
肅州往南便是雍州,祈王在此二地盤踞多年,跟著鳳寧走蒙兀與大晉的邊境線,比走境內甚至還安全些,為何,因為鳳寧的馬隊帶有康家堡的標識,而蒙兀與大晉均默認不會對康家堡的人出手。
難怪他連一個侍衛都沒帶。
天色漸暗,康家堡的管事已在前方尋到了一處落腳之地,這是一個坐落在胡楊林邊界的小鎮,名為風林鎮,過去這里是大晉的國土,被先帝丟給了蒙兀,鎮上住著十幾戶人家,專事南來北方的旅客生意。
遙遙瞧見一行人過來,一個四十上下的婦人提著一盞風燈,熱情迎了過來。
“是住店的嗎?”說的是蒙語。
她話音一落,另外一位小伙子也忙不迭往前爭搶生意,
“老哥,到我家來住吧,我家客棧大,馬棚也大”
小伙子是個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