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扔出去了。
喜歡他成為過去,往后她有自己的路要走,
陛下,鳳寧要離開您了。
她眼神從未睜得這么亮,想要銘記他的樣子。
多好,將來她人老珠黃,憧憬這段回憶時,他還是清俊明朗的模樣。
她終于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結束這場兵荒馬亂的愛戀。
裴浚濃睫微微眨動,面帶征詢,“你說什么?”
鳳寧抿著嘴,雙手攪在身后,笑嘻嘻搖頭,
“沒什么。”
裴浚不懂波斯語,腦海微微劃過她的腔調,笑了笑沒做聲。
他知道她在玩一個俏皮的游戲,說著平日不敢說的話,興許是罵他,埋怨他,別的也未知。
他繼續埋頭看書。
看不懂李鳳寧的譯著,沒關系,這不影響他欣賞她的杰作。
鳳寧環顧四周,斜陽落在院頭,灑下一片輝煌的金光。
墻下斑駁的苔蘚已漸漸落下陰影,風涼了,日暉將退。
她往后退了兩步,上了臺階,回眸又看了他一眼,
“陛下,臣女先回去了”
她聲線像是云一樣,又輕又軟,讓人捉摸不著。
裴浚心驀地生出幾分不舍,擱下書冊起身來,
“你等等。”
鳳寧心忽然絞了一下,卻還是駐足侯了他。
哪知那道身影來到她跟前,立在臺階下。
眉目極其清晰地在她眼前鋪開。
清雋,明銳,毫無瑕疵。
鳳寧與他說話從來都要仰著脖子,今日借著臺階,他們的視線第一次這么近距離交匯。
裴浚溫柔地看著她,輕輕捏了捏她發紅的鼻尖,
“三日后,朕來探望你,給你一個驚喜。”
鳳寧微微錯愕,沒有問他什么驚喜,只是靦腆地笑著點頭,“好。”
裴浚輕輕將她往懷里一帶,“等著朕。”
這一回,懷里那聲“好”遲遲方落。
明日就是除夕,滿街大紅燈籠高掛,四處人聲鼎沸,人人都在為回家團圓而奔波。
鳳寧獨自坐著馬車,穿過這一片熱鬧的人煙。
錦衣衛照常將她送至烏先生的學堂。
鳳寧推門而進,院子里無人,廚房方向升起裊裊炊煙。
鳳寧來到廚房門口,對著那道清瘦的背影喚了一聲先生。
烏先生正忙著起鍋,沒有回頭,“稍候片刻,馬上出鍋了。”
少頃,師徒二人照舊在橫廳用了一碗刀削面,隔壁府邸的稚童已迫不及待放起煙花,鳳寧立在臺階前張望夜空,蒼穹無比的深邃,像是一個巨大的黑鍋扣在頭頂,浩瀚無極。
鳳寧突然問身后的烏先生,
“先生,咱們大晉最遠的地兒在哪里?”
烏先生收拾碗筷回來,正在凈手,聽了這話,身子猛地一頓,
“你問這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