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又沒搭理李鳳寧。
當然,他也沒瞧見李鳳寧,
柳海悻悻告訴他,“鳳寧姑娘出玄武門騎馬去了。”
裴浚坐在御案后真的給氣笑了。
他這輩子稱得上順風順水,父母恩愛,也給與了他無與倫比的寵愛,時運昌隆,入京登基為帝,臣子再跋扈,他也有法子治,無論跟誰打擂臺還沒輸過。
他今天輸給了李鳳寧。
他第一次拿一個人沒轍。
今日午膳過后,鳳寧照舊往玄武門來了,下午她不當值,有足夠的時間痛痛快快騎馬,柳海到底不放心她,早遣了個小內使跟著。
二人先去馬棚牽馬,鳳寧對任何一個來到她身邊的小動物都極其友好,她給馬兒取名“小壯”,事實上它并不壯,在一堆高頭大馬里實在是不起眼,但鳳寧鼓勵它,
“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出色的。”
她也希望有朝一日,有人與她說,
“李鳳寧,你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女孩。”
鳳寧這么想的時候,自己還樂了一下。
未時二刻,正是一日最熱的時辰,小內使嫌馬棚里臭,讓鳳寧在外頭等他。
鳳寧立在一處林蔭處候著,取出佩佩給她準備的酒囊喝了一口,這里頭裝著御膳廚弄來的果酒,清甜爽口,鳳寧喜歡喝。
吹了一會兒早秋的暖風,便見小內使急急忙忙跑了出來。
“鳳姑娘,不好了,小壯不見了。”
鳳寧一聽人都慌了,“怎么會不見呢?”
二人入馬棚尋了一遭,不見馬影,又找到附近的御馬官,都說沒見著。
鳳寧沿著山坡一路往上尋,心想小壯會不會跑去御棚里了,御用的馬棚外駐守著幾名侍衛,鳳寧拭去淚花,靦靦腆腆上前朝他們問好,
“你們能讓我進去瞅一瞅嗎,我想找小壯。”
這些侍衛訓練有素,眉峰都不帶動一下,就一句話,
“沒有旨意,任何人不得擅入。”
鳳寧只得作罷,正扭過頭來,卻見一道修長的身影大步往這邊邁來。
她已經很久不曾見他穿那身黑衫,薄肌窄背,寬肩長腿,合著那身清越的氣質有如高嶺之松,云巔之雪。
鳳寧垂著眼簾,朝裴浚屈膝行禮,
“臣女給陛下請安。”
裴浚慢騰騰上前來,淡聲問,“你怎么在這?”
鳳寧往馬棚指了指,“臣女午后來這邊騎馬,這不,馬兒不見了,想進御棚找一找,陛下您能讓臣女進去瞅一瞅嗎,萬一小壯鉆進去了呢?”
想是剛哭過,她眉梢眼角漫著潮紅,秋陽落在那濃密的長睫,流轉至眼底化作一抹彤彩,映著那張嬌靨顧盼生輝。
裴浚漆黑的視線在她身上定了一會兒,語氣依舊平淡,“丟了就丟了,朕再給你挑一匹便是。”
鳳寧抿著嘴露出不舍,“臣女騎了它幾日,舍不得就這么丟了它。”
裴浚冷笑,他與她有了床笫之歡,也沒見她牽腸掛肚,心里一時滋味難辨,抬手指著那些侍衛,
“這御棚里鳥兒都飛不進去,若是被馬擅闖,那他們腦袋也該搬家了。”
眼看鳳寧又要急,他按著眉心敷衍,“朕回頭交代下去,叫人注意些便是,上林苑就那么大,跑不遠。”
他肯幫忙找,鳳寧便高興得緊,破涕為笑朝他屈膝,
“謝陛下隆恩,那您忙,臣女就不打攪您啦。”說著便要告退。
裴浚咬著后槽牙,“朕讓你走了嗎?”
“啊?”鳳寧茫然地看著他,“您不是要狩獵嗎?需要臣女做什么?”
裴浚將侍衛手里的水囊扔給她,
“給朕拎水。”
鳳寧忙不迭接過來抱在懷里,迷迷糊糊地跟在他身后問,
“臣女跟著您跑嗎?”
“臣女不大會騎馬誒?”
“您這有馬給臣女騎嗎?”
“要不,陛下干脆教臣女騎馬吧?”
總算沒有太笨。
不一會,侍衛牽出一大一小兩匹赤兔馬出來,鳳寧見到了傳說中那匹金光閃閃的棗紅馬,目露驚艷。
不等她開口,裴浚抬手將她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