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沒做任何反應(yīng)。
他越不吭聲,鳳寧心里就越慌。
裴浚看著極力裝作若無其事的鳳寧,嗤的笑了一聲。
她是什么道行,在他面前演戲?
他甚至覺得她可笑到有些可愛。
初生牛犢不怕虎,什么都敢做。
不想要名分,李鳳寧腦子不是被驢踢了吧。
雖說裴浚百思不得其解李鳳寧為何要假裝失憶,但可以確定的是她不想承認(rèn)昨晚的事。
這種事是女孩子吃虧,她不要名分,委屈的是她自己。
裴浚無暇去探究她為什么這么做,她想,就由著她,看她能撐到幾時。
裴浚從不折騰這些無厘頭的事。
“國書擱下,去忙吧。”他無情無欲地說了一句,起身往外面去了。
鳳寧看著他清峻的背影,晃了晃神。
果然吶,他是真的一點(diǎn)都不在意。
昨晚是她,明晚又或許是旁人,他壓根不在乎。
鳳寧忽然負(fù)氣地想,那又怎樣,他生得那么好看,值。
鳳寧離開乾坤殿沿著甬道往值房去,緊張卸去,渾身只剩疲憊,四肢五骸仿佛被碾壓過,走起路來也十分不暢。
興許是自小被人忽略慣了,也不會覺得這樣委屈。
她就像是一朵開在巖縫的小白花,沒有人教她如何長大,她自己磕磕碰碰逆風(fēng)而長。
梁冰正抱著一摞賬冊準(zhǔn)備去前殿,瞥見鳳寧下臺階時走得很吃力,忙道,
“你這是怎么了?”
鳳寧面頰一紅,不自在道,“昨夜扭了下腳,不大舒服。”
梁冰正色道,“我吩咐人給你請?zhí)t(yī)。”
鳳寧忙叫住她,“不要!”趕忙跳下臺階攬住她手腕,“好姐姐,我真的沒事,不是要回京了嗎?大家都忙,這點(diǎn)事就不驚動太醫(yī)了。”
梁冰不是強(qiáng)求的人,狐疑瞥了她腳下一眼,嗯了一聲,“那你注意。”她走開了。
鳳寧呼了一口氣,回到值房,楊婉正對著一沓文書出神,
“婉姐姐”
楊婉抬眸發(fā)覺鳳寧額尖被汗浸濕,“怎么了這是?陛下又斥責(zé)你了?”
鳳寧失笑搖頭,挨著她坐在另一側(cè)桌案后,兩人都有些神思不屬,好一會沒有說話。
還是楊婉最先回過神來,偏頭問她,“你昨晚哪去了,陛下跟前敬酒可不見你。”
楊婉以為李鳳寧被人算計,錯失了機(jī)會。
昨晚內(nèi)閣老臣與太后幾乎是傾巢而出,逼皇帝幸女,就連皇帝授業(yè)恩師袁士宏也提了這話,想必皇帝再也不會固執(zhí),當(dāng)以江山社稷為重,考慮綿延子嗣了。
鳳寧笑吟吟地將她與楊玉蘇喝酒的事告訴楊婉。
“喝醉了些,便沒去蓮花臺。”
楊婉覷她,“往后可不許再犯糊涂,喝兩口便是,切莫喝昏了頭,你不是楊玉蘇,不要惹禍上身。”
鳳寧心想,她已經(jīng)惹禍上身了。
沒多久回飛羽閣用午膳,又撞見章佩佩靠在羅漢床上抽泣。
鳳寧見狀忙過去安撫,“佩佩姐,你怎么了?”
章佩佩轉(zhuǎn)身過來,一頭栽入她的懷抱,“鳳寧,你說陛下怎么這么狠的心,我昨晚可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了,他還是無動于衷,你說我該怎么辦嘛。”
鳳寧聞言一下子怔住了,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一時羞愧難當(dāng),她也沒什么立場去安慰章佩佩,同是天涯淪落人。
好在章佩佩這人也無需人安慰,很快重燃斗志,“無妨,我就不信他要當(dāng)入定的老僧,只要別人能成,我就能成。”
鳳寧聽了這話,倒覺得有幾分道理,有些事一旦開了閘就不一定收得住,沒準(zhǔn)他今夜便要翻牌子。
“你別灰心,咱慢慢來。”
太后那頭又遣人喚章佩佩過去,章佩佩陪著她用了膳又出了門,她前腳離開,楊玉蘇后腳便回來了,揉著發(fā)脹的頭額四處尋鳳寧,待在配殿找到鳳寧,一把將她摟住,
“好妹妹,我睡到午時方醒,不知你昨夜后來如何了?”
鳳寧哪敢與她說實話,“我能有什么事,與燕世子周旋片刻,便回了飛羽閣。”
楊玉蘇也沒多想,靠在鳳寧身上假寐。
這一夜該鳳寧當(dāng)值,她踟躕了許久,方慢騰騰換上官服往乾坤殿去,章佩佩見她狀態(tài)不對,笑話道,“平日當(dāng)差你比誰都跑得快,今日是怎么了?陛下是洪水猛獸?”
這話可是戳到李鳳寧的心窩子,她臉色又俏又紅,“佩佩姐,你又拿我打趣!”
她伸手來撓章佩佩的腰窩子,章佩佩一面躲開,一面將她往外推,“去吧去吧,沒準(zhǔn)到最后陛下還就挑中了你。”
鳳寧腳步一個踉蹌,差點(diǎn)栽倒在門前。
恰在這時,乾坤殿來了一小內(nèi)使,那人立在階下恭敬地朝鳳寧作揖,
“鳳姑娘,大總管囑咐小的給您遞話,說是明日要回鑾,今夜姑娘們不必當(dāng)值,都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