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菜名都替她想好了。
鳳寧有些手忙腳亂,“我去哪兒做?”
楊玉蘇看著她笑,“傻丫頭,你以為陛下跟咱們一樣?養(yǎng)心殿里就有一御膳房,專給陛下準備飲食呢,你只管換上官服,我送你過去。”
不一會,章佩佩的宮人進來,伴著楊玉蘇一起替鳳寧換上全新的官服,這一身絳紅交領袍子,十分合體修長,將鳳寧姣好的身段都勾勒出來了,楊玉蘇看著她纖濃有度的曲線,羨慕道,“老天爺真正將什么好的都給了你。”
章佩佩原要去歇著,后來想看看鳳寧換衣裳,瞥了一眼她鼓囊囊的胸脯嘖了一聲,
“你真的才十六歲嗎?”
她今年十七了,身段可沒鳳寧豐盈。
鳳寧羞紅了臉,又將腰帶給扯松了些。
楊玉蘇二人看著她直笑。
半刻鐘后,鳳寧被趕鴨子上架送到了養(yǎng)心殿門口,楊玉蘇立在遵義門前,看著那道巍峨的宮門,憂心忡忡問鳳寧,
“鳳寧,你想好了嗎?進了這道門,意味著什么,你懂嗎?”
美色當前,又有哪個男人把持得住,更何況是坐擁三宮六院的天子。
鳳寧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心緒復雜笑了笑,
“你多慮了,陛下對我沒心思。”
“我呢,先安安分分當好差,余下的往后再說。”
楊玉蘇見她難得有主見,松開手,目送她進了殿門方離開。
厚重的宮門被一點點推開,鳳寧深呼吸一口氣,跟著章佩佩的宮女跨入殿內(nèi)。
入了門少不得盤查一番,越過影壁進入空曠的殿前院落,一股煌煌的燈火氣撲面而來。
四處可見頭戴赤翎身著鐵甲的羽林衛(wèi),更有不少穿著絳紅圓袍的女官,以及各色品階的內(nèi)侍,他們行色匆匆,卻又井然有序。
鳳寧心里忽然很緊張也有一絲隱隱的高興。
她就這么進了養(yǎng)心殿。
養(yǎng)心門左右各有一座琉璃影壁,五步一崗,十步一樁,可見養(yǎng)心殿守衛(wèi)森嚴,養(yǎng)心門正南,有一面碩大的玉影壁,玉影壁再往南走,則是皇帝專用的御膳廚,這里有一排長長的值房,離著正殿尚有一段距離。
鳳寧行至養(yǎng)心門一側,原是要往南走,忍不住越過琉璃門往北面正殿覷了一眼,只瞧見廊下一排御前內(nèi)侍在站班,人影幢幢。
宮女走了一段見她沒跟上來,忙提醒道,“姑娘,養(yǎng)心殿可不興亂看,快些隨我來吧。”
鳳寧忙收回視線跟在宮女身后去了南面御膳房,宮女先將人手引薦她認識,規(guī)矩也悉數(shù)提醒,養(yǎng)心殿的宮人果然不是外頭能比的,均神態(tài)從容不卑不亢,也沒有人怠慢鳳寧。
鳳寧也不敢耽擱,當即掄起袖子,準備夜宵。
除了一盅蓮花羹,她額外還做了一小碟爽口的蘿卜糕,煮了一壺安神的養(yǎng)心茶。
做完這些,她興致勃勃捧著食盤往養(yǎng)心門走,早有內(nèi)侍引著她進了正殿廊下,在這里見到了掌印柳海,柳海看到她眼角笑得都堆了皺紋,先試過毒,帶著她往里走,
“先等一等,里頭在議事呢。”
柳海與她一道在東閣外的珠簾外候著。
鳳寧輕輕往里瞟了一眼,從她的角度只瞥見一抹明黃的垂幔,一身著緋袍的官員跪在御案前哭泣,就在那官員身側,立著女官楊婉,她手捧文書,眸色低垂紋絲不動。
鳳寧聽了半晌,倒也聽出苗頭來,大約是這位吏部右侍郎行貪污之事,被皇帝抓住了把柄,正在殿前哭訴呢,可是哭訴有什么用,不一會,里頭傳來一聲冷喝,“來人,將他拖下去,送去都察院關押待審。”
柳海使了個眼色,兩名訓練有素的錦衣衛(wèi)大步越進去,不一會拖著一個磕得滿臉是血的人出來,鳳寧第一次見這種陣仗,自然有些心驚膽戰(zhàn),手中的羹險些灑落,還是柳海扶了她一把,“以后這種事多著呢,得穩(wěn)住。”
“誒。”鳳寧鎮(zhèn)靜心神繼續(xù)等著。
東閣內(nèi),裴浚捏著錦衣衛(wèi)搜羅來的罪證遞給楊婉,“敕造文書你來寫,給太后過目后送去內(nèi)閣與都察院。”
楊婉看著那幾張供詞,心里隱隱一抽。
這名吏部右侍郎手里掌著天下官員甄選,是她祖父一手提拔上來的心腹,吏部與戶部的官員哪個經(jīng)得起查,皇帝要真的診治貪官污吏還不得一窩端呢,而偏偏擰出這么一個人,自然是要拔她祖父的爪牙。
偏生這文書還得她來擬,別看她只是一名女官,御前的女官均有印信,文書底下也要蓋她的戳,首輔楊元正的孫女楊婉舉告的吏部右侍郎,稱不稱得上大義滅親?百官無話可說,也無可辯駁。皇帝還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楊婉內(nèi)心冷笑一聲,頗有些凄苦。
她算是明白當初皇帝為何輕易便首肯她進養(yǎng)心殿,祖父以為他在養(yǎng)心殿安插了眼線,實則裴浚反而把她當做一柄對付祖父的利劍。
你不是想做皇后么,是選皇帝還是選楊家?
裴浚喝著茶見她遲遲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