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棋瑞短暫回神,在瀕臨溺水前,勉勵抬手關(guān)上了花灑開關(guān)。
門鈴聲停了大約五六秒,又再次響起。
直到身上的水珠盡數(shù)變冷,江棋瑞才緩緩站起身,艱難地拿過浴巾。
囫圇擦干全身,隨意套上最近的睡衣。
蒼白著一張臉的人腳步虛浮地往樓下走去。
江小草跟在他身旁“汪嗚汪嗚”叫著。
在第五遍響起的門鈴聲中,江棋瑞走到玄關(guān),打開門。
y國的七月仍是二十上下的溫度。
沒有絕對的夏天,開門的瞬間,涼風(fēng)撲面。
門口穿著短袖的高大男人握著手機輕笑:“怎么打電話不接?”
看清門內(nèi)人臉色的瞬間,他眸中笑意瞬間褪去。
高大的男人上前一步,沉著眸色,抬手輕撫眼前人臉頰。
掌心臉頰冰涼。
宋思璽沉了聲音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眼前人卻只是仰著頭,毫無反應(yīng)地看他。
那毫無焦距的一雙眸,宋思璽曾見到過。
宋如花生日那天,在他家廚房。
家中瓷器因為宋如花的搗亂不小心摔碎,摔碎時劃傷了他的胳膊。
他收拾完碎片抬眸看江棋瑞,江棋瑞就是這樣一副神情。
毫無生氣的,像被隔絕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聚餐時錢景澄的話再次響起在耳旁。
“瑞哥出國后第二年來找我時,狀態(tài)很差,人瘦了很多,我覺得他在國外這些年,可能過得比我們想象中還要糟糕。”
第082章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半開的大門被徹底擠開。
薩摩耶“汪汪汪”地沖出。
看到宋思璽, 它仰著圓滾滾的腦袋看了會,又圍著他嗅了一圈,忽然安靜下來, 不再充滿敵意地叫了。
它轉(zhuǎn)而改咬宋思璽褲腳,沖他“汪嗚汪嗚”,而后又用腦袋拱拱江棋瑞。
似乎是想讓宋思璽幫助江棋瑞的意思。
身后冷風(fēng)灌入, 宋思璽看到濕著頭發(fā)的江棋瑞渾身輕顫一瞬。
他暫時顧不上其他,將人帶進(jìn)屋。
江小草非常機敏地跟進(jìn)屋, 拿屁股“砰”一聲頂上房門。
站在玄關(guān),視線觸及大廳的瞬間,宋思璽微怔。
他記得江棋瑞說過,這棟房子,是他大學(xué)畢業(yè)后搬進(jìn)來的。
大學(xué)畢業(yè), 至今,五年。
眼前的房子卻沒有任何生活氣息。
客廳只有簡單的沙發(fā),茶幾。
除此之外再沒有多余的擺設(shè), 甚至連臺電視都沒有。
宋思璽沉著臉收回視線,看一眼江棋瑞還在滴水的頭發(fā)。
他低頭問著急在兩人腿邊打轉(zhuǎn)的江小草:“知道衛(wèi)生間在哪嗎?”
江小草抖抖耳朵,“汪”一聲,竟真的領(lǐng)著宋思璽往里走去。
一樓的衛(wèi)生間儼然不常用。
宋思璽沒找到吹風(fēng)機, 只好抽過架子上的毛巾,幫江棋瑞擦干發(fā)間水珠。
在他輕柔的動作間,失神的江棋瑞漸漸回過點神來。
他怔怔看著近在咫尺的人, 緩慢抬手, 搭上宋思璽手臂。
沒來得及貼防水貼的掌心觸碰到宋思璽皮膚。
宋思璽垂眸, 看到了白皙掌心間斑駁的傷口。
許多淺印子已經(jīng)褪去,余下的都是原本深可見肉的傷口。
宋思璽停下動作, 垂眸看向眼前人。
眼前人手搭在他胳膊上良久,才輕聲開口:“阿璽?”
宋思璽輕撫他臉頰應(yīng):“是我。”
江棋瑞還是怔怔的。
宋思璽指腹間的薄繭蹭得他臉頰有些許癢。
顫了顫睫毛,江棋瑞也緩緩抬手,指腹輕撫宋思璽的臉。
從宋思璽冷冽的眉眼,到宋思璽高挺的鼻梁,再到宋思璽涼薄的唇。
指腹下的觸感是有溫度的,真實的。
江棋瑞終于漸漸從癔癥中走出,剝離開現(xiàn)實與虛幻。
意識到宋思璽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視線觸及到他落在宋思璽臉上掌心間的傷口,他猝然回神,倉皇地收回手。
重新抬眸看宋思璽,他心臟“砰砰砰”地加速跳動著。
“阿璽,你怎么來了?”
宋思璽順著他的話溫聲應(yīng):“想你了。”
記憶翻涌。
江棋瑞這才注意到宋思璽身上的短袖,和昨天視頻時是同一件。
也就是說昨天宋思璽掛斷電話,直接駕車去了機場。
所以才一整天都沒有消息。
江棋瑞輕眨眼,為自己難以自控的情緒感到懊惱。
他失神間,忽然聽見宋思璽問:“今天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他輕啟唇,卻半天應(yīng)不上話。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