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呢?
越來越困了,思維凝滯,謝云槿懵懵眨眼,他剛剛在想什么來著?算了,不想了,睡醒再說。
幾乎是一沾床,謝云槿就睡了過去。
梁煊幫他調整了一下睡姿,再給他蓋好被子,凝視了一會,終于舍得松手。
走到屋外,驚蕪大師等在門口。
“阿槿怎會突然這般困?”謝云槿有午睡習慣,不睡也行,不會困到這般地步,梁煊總覺得不太正常。
“那棵古樹,有安神凝魂效果,謝小公子在樹下站了許久,困倦很正常。”驚蕪大師解釋。
“為何孤不困?”
“殿下用了香?”驚蕪大師不答反問。
梁煊“嗯”了一聲。
“那香料的部分原料來自古木果實,殿下用過香,古木對殿下的作用削弱了許多。”
“會對阿槿的身體造成影響嗎?”梁煊最關心這點。
“殿下放心,古木對人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若是什么害人的東西,驚蕪大師不會讓它出現在護國寺。
“那便好,”梁煊放下心,“方才阿槿說,自己似乎來過這里,據孤所知,阿槿從小到大并未來過,為何?”
“許是與殿下一樣,有另外的奇遇。”
驚蕪大師不愿多說,轉開話題:“殿下先前來的信貧僧看過,今日觀謝小公子面相,是個頂頂富貴命,不與京城繁華之地相克,相反,當是相輔相成才對。”
梁煊點頭:“阿槿身上可有別的不妥?”
“并無。”
兩人聊了許久,謝云槿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他感覺自己好久沒睡過這么好的覺了。
屋里沒人。
謝云槿起身,剛才太困,來不及打量四周,他在屋子里轉了轉。
這是做關于未來的夢后形成的新習慣,謝云槿自己無察覺。屋里布置很簡單,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蒲團,再無其他。
床上放著一件繡有鶴紋的玄色大氅,是梁煊的。
謝云槿抱起大氅,推門出去。
屋外靜悄悄的,也沒有人。
人呢?
謝云槿心中浮現淡淡疑惑。
難不成梁煊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自己下山了?
輕微交談聲從不遠處傳來,謝云槿尋著聲音找去,看到在樹下對弈的梁煊和驚蕪大師。
君子六藝,梁煊樣樣精通,謝云槿也會。
慢吞吞蹭過去,謝云槿站在梁煊身后,看兩人下棋。
梁煊棋路詭譎,與他平時表現出的性格有很大不同,都說棋品觀人品,謝云槿覺得這句話放在梁煊身上不太準確。
驚蕪大師執白子,梁煊執黑子。
棋盤上,白子看似溫吞,實則不落下風。
兩人斗的旗鼓相當。
看樣子,這盤棋一時半會結束不了。
謝云槿搬來旁邊的小凳子,坐在梁煊身邊,靜靜看他們下棋。
看著看著,視線不自覺從棋盤已到梁煊身上。
梁煊長相完美繼承了皇帝皇后的優點,皇帝后宮美人都,誕下的皇子里,謝云槿沒看到有誰比梁煊長得好。
長睫垂下,認真的梁煊身上有一股特殊氣質,仿佛天生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
夢里年長些的梁煊和少年期有很大不同,無論是氣質,還是給人的感覺。
從謝云槿到來起,梁煊便注意到了。
他的心神不受控制分出一部分落在謝云槿身上。
白子落下,奪走黑子生機,驚蕪大師意有所指:“殿下心亂了。”
梁煊表情不變:“大師教訓的是。”
一個姿勢久了,謝云槿有些累,想找個東西靠一靠。
周圍有樹,但離得有些遠,上面還有小蟲子爬,謝云槿不想靠上面,看來看去,能靠的,只有一處。
他往梁煊身邊挪了挪,邊挪邊觀察梁煊神情,見他沒有表示,身子一歪,靠到了男人身上。
身體緊繃,謝云槿打算只要梁煊開口,他就立馬坐直,說自己是不小心歪倒了。
梁煊仍沒有表示。
謝云槿膽子漸大,把自身重量往梁煊身上壓了壓。
梁煊依然沒說什么,仿佛沒有察覺他的小動作。
或許是察覺了,也默許了。
不管了,這么僵著身子好累,謝云槿力道一卸,徹底靠在梁煊身上。
肩上一層,梁煊微微偏頭。
謝云槿的頭發蹭過他下顎,帶來輕微癢意。
他面上沒有表示什么,只默默放松身體,讓謝云槿靠的更舒服。
謝云槿繼續看兩人對弈。
眼下棋局看似黑子落下風,不到最后一刻,誰也無法下定論。
果不其然,五個來回后,局勢翻轉,黑子大開大合,將白子包圍,贏下此局。
“殿下棋藝增長不少。”驚蕪大師坦然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