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煊的披風。
“你怎么睡著了?夫子剛剛瞪了你好幾眼。”
“太困了,”謝云槿不好意思揪住手上的披風,“我等下去和夫子道歉?!?
“我陪你一起去,等會一起出宮。”
兩人住的地方相隔一條街,不算遠,從宮里出去正好順路。
謝云槿抱著披風站起來:“殿下呢?”
“上課到一半,被宮人叫走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這披風是殿下的吧?”
玄色披風,繡有銀色龍形暗紋,一看就不是常人能用的。
他坐的位置靠后,謝云槿睡著后,顧承澤親眼見著太子是怎么給人蓋上披風的。
莫名想到圈地盤的猛獸,用沾染自己氣味的物品,將所屬之人圈起來,告誡他人,這是屬于他的,不要妄想染指。
“嗯。”披風用料極好,摸在手里光滑厚實,謝云槿打算先把衣服還給梁煊。
“走,先去還披風,再去找夫子。”顧承澤熟稔將手搭在謝云槿肩膀上,攬著人往外走。
謝云槿飛快收好桌上東西,順著顧承澤的力道被帶出門。
補了一覺,謝云槿精神多了,剛出門,就見不遠處站著一道熟悉身影。
梁煊是特意來等謝云槿的。
看著兩人相偕而來的身影,目光落到顧承澤搭在謝云槿肩膀上的胳膊上,微微發涼。
注意到落在自己手臂上的目光,顧承澤挑了挑眉。
收回目光,梁煊朝兩人走來:“阿槿,我來接你去東宮。”
顧承澤看看身邊的好友,再看比平時略顯不善的太子,眼珠轉了轉,道:“云槿,不是說好跟我一起回去嗎?”
敏銳察覺到梁煊一瞬間的低氣壓,和兩人間隱隱出現的對峙氣氛,謝云槿頭都大了。
第5章
顧承澤將謝云槿拉向自己,挑釁般看向梁煊。
謝云槿年紀小,可能暫時沒反應過來,他卻是看得真切,太子看謝云槿的目光,越來越不像是看朋友。
顧承澤一開始只覺得違和,直到那天撞見小舅子目送楚家姑娘離開的場景,小舅子的目光和太子看謝云槿的目光隱隱重合,顧承澤恍然大悟,太子竟然對好友抱著這樣的心思!
如此一來,很多事就說得通了:與常人不同的親近,時刻落在好友身上的視線,在好友面前格外好說話,對好友若有似無的占有欲……種種跡象表明,太子對好友懷著不一樣的心思。
初察覺到時,顧承澤心中悚然,太子是什么身份?一國儲君,將來要繼承大統的存在,他若真要對謝云槿做什么,謝云槿根本沒法抵抗。
身份、皇位,是橫亙在兩人間的天塹。
好在,經過他一番觀察,好友在這方面遲鈍得緊,完全沒發覺太子可能對他抱有不一般的感情,太子也沒有挑明的意思。
顧承澤高高懸起的心落了落。
他死死捂住這個秘密,只要太子不挑破,兩人間就有寰轉的余地。
然,最近云槿似乎察覺到了什么,開始有意無意躲著太子,顧承澤樂見其成,他實在不愿好友卷進皇室漩渦中。
謝云槿不知顧承澤心中所想,將箍在脖子上越來越緊的胳膊扒拉下來,抱怨道:“承澤,你再用力別說等會我們一起回去,再過會兒你就得送我去太醫院了。”
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力道太重,顧承澤忙松開手。
梁煊大步走過來,小心檢查謝云槿的身體:“很痛嗎?孤派人叫太醫過來?!?
“不用不用?!敝x云槿連連拒絕,顧承澤只是力氣大了些,并沒有真的弄疼他。
“真沒事?”
“真沒事,不信你看?!敝x云槿偏頭。
雪白一片落入眼眸,梁煊要說的話一瞬間忘了個底。
顧承澤不忍直視移開視線。
他現在開始懷疑謝云槿是不是真的察覺到太子心意了。
謝云槿純粹是沒想那么多,他容易招蚊蟲,夏季到來,極容易被蚊蟲咬,有時候被咬的地方不方便自己上藥,都是梁煊幫他。
最終,謝云槿沒留在宮里。
顧承澤陪他去和夫子道了歉,兩人同乘一車回府。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和我說?”吃完嘴里的松子糖,謝云槿問。
“怎么突然這么問?”
“從宮里出來到現在,你看了我不下五次,每次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彼勺犹浅远嗔擞行┠仯x云槿端起手邊的茶水,幾口喝完。
顧承澤不愿做挑破太子和謝云槿關系的人,世事無常,即使現在太子對謝云槿是一顆真心,誰能保證,幾年后,這顆真心依然如初?
拿起一枚精致小點心,顧承澤問:“這是芳華閣新出的凝香糕吧?你馬車上怎么什么好吃的都有?是侯夫人準備的?”
“不是,”謝云槿也拿了一塊凝香糕,“是殿下讓人準備的?!?
隨著年歲漸大,謝云槿的食量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