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霜摸著花生已經(jīng)涼了,抓了兩把放進(jìn)相公兜里,說道:“剛煮的,你路上吃。”
顧庭風(fēng)笑著揉了一下他腦袋,兩人關(guān)好院門出去了。
還沒走到壩子上,隔老遠(yuǎn)就聽見一陣吵嚷聲,宴清霜抬眼看著相公,“壩上好像有人吵起來了!”
第171章 輩分亂了
“過去看看。”顧庭風(fēng)握住宴清霜手腕,帶著他過去。
壩子上亂做一團(tuán),宴清霜私心以為是門嬸子又鬧事了,等過來一看才發(fā)現(xiàn)不是她。
吵架的是陳家嫂子和張家夫郎,前者宴清霜最熟悉不過了。
去年他想在村口摘兩個梨子,就是這婦人眼紅自家賺錢了,摘個梨子被她酸言酸語不說,還敢咒他相公。
后又回家告狀,帶著相公和家里漢子小叔上門來訛銀子,被相公打了一頓。
宴清霜對陳家印象不好,雖還不知道前因后果,但這理八成不在李春花(陳家嫂子)身上。
李春花也沒令人失望,一張口便是惡語:“呸,一家子活該窮酸,掉根玉米棒子都被你藏了去,看來平日里小偷小摸的事沒少干,怪不得現(xiàn)在還去山上挖野菜吃。”
張家夫郎性格木訥,老實本分一輩子,現(xiàn)在被她這般辱罵,還污蔑自己手腳不干凈,當(dāng)即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家是窮,但他從未拿過旁人一針一線,今兒他家也來壩子上曬糧食,和陳家的油布捱得近。
不久前,陳家玉米不知道怎么滾到他家油布邊上,張夫郎還以為是自家的,隨手就撿了起來。
結(jié)果被陳家的看見,硬說自己偷了她家玉米,嘴里還不干不凈的辱罵他。
饒是張夫郎再軟弱笨拙,此刻也咽不下這口氣,壯起膽子跟著罵:“你家不窮酸,就你家最體面。”
“人家稻子都還沒割完,就急著去田里占便宜,撿稻穗。”
“半夜三更爬起來到河邊晃悠,打的什么主意你自己心知肚明。”
說罷,余光瞥見顧庭風(fēng)夫夫,他心里委實憋悶,豁出去一般接著道:
“去年也不知道是哪個眼皮子淺的,跑到人家家里去訛銀子,張口就要十兩,那臉皮怕是都掉地上,撿都撿不起了吧!”
李春花面色瞬間難看,咬牙狡辯:“你…你少放屁,那分明是顧……”
“閉嘴!”
陳老大心頭一跳,見顧庭風(fēng)抬腳準(zhǔn)備過來,忙大聲呵斥:“你他娘的給老子閉嘴,再給老子惹事,回家沒你好果子吃。”
都說人前不訓(xùn)妻,可陳老大被顧庭風(fēng)打怕了,現(xiàn)在聽自己這惹禍精媳婦兒又扯到顧家頭上,心里惴惴不安。
生怕又招一頓毒打,劈頭蓋臉先把李春花罵了一頓。
李春花后知后覺,還來不及委屈,便趕忙將未盡之語咽回去。
張夫郎好不容爆發(fā)一次,還在繼續(xù)怒罵,張大福站夫郎邊上。
他一個漢子不好跟婦人斗嘴,但面上的怒氣顯而易見,手里握著翻麥子的木叉子蓄勢待發(fā)。
邊上有人怕他們打起來,殃及自家曬的糧食,連忙把油布卷起來。
小石頭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扯了一下宴清霜衣角,脆聲道:“宴哥哥,你家花生我也給你收起來了。”
宴清霜順著他目光看過去,發(fā)現(xiàn)自家花生早已經(jīng)被他攏起來,就連油布邊角也撿了石頭嚴(yán)絲合縫的壓著。
“真是多謝小石頭了。”
宴清霜微微俯身捏了一下他略顯稚氣的臉頰,說道:“改日我讓你顧大哥給你做一把趁手的彈弓,帶著你一起去山上獵斑咕。”
十一二歲的孩子正是玩的時候,叫上一群小伙伴下河摸魚撈蝦、撿田螺,上樹掏鳥窩、捅馬蜂窩。
尤其喜歡抓斑咕,現(xiàn)在小石頭聽到宴哥哥說讓顧大哥帶自己一起去,還要幫自己做一把彈弓。
小石頭臉上的雀躍歡喜藏都藏不住,興奮得干咽了一下嘴巴,目光期待的看向顧庭風(fēng)。
無論大人還是孩子,總是慕強的,加上小石頭從小失去雙親,挨著年邁的爺爺奶奶,心里難免缺乏安全感。
更比同齡人渴望能夠長成厲害的人,他一直覺得顧大哥就是村里最厲害、最有本事的漢子。
大家都不敢進(jìn)深山,惟有他敢去,背上背著箭筒,手里拿著彎弓,還有兩條大狗跟在身邊,看起來威風(fēng)極了。
去年顧大哥打死大野豬的時候,他更覺如此。
只是平日里顧大哥看起來有些兇,大家有些怕他,只有宴哥哥在的時候才敢過來搭話。
顧庭風(fēng)在旁邊聽著夫郎就這么替自己許了諾,還平白把自己輩分拉低了,面上無奈又寵溺。
不過一想到夫郎遭遇和這孩子差不多,心里又酸澀起來,對著小石頭和氣了幾分。
“嗯,聽你宴哥哥的,到時候叔…顧大哥去和你奶奶說說,一起帶你到山上抓斑咕捉兔子,再給你做把彈弓。”
小石頭眼睛瞬間亮起,感覺暈乎乎的,小心臟砰砰直跳,結(jié)結(jié)巴巴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