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學文一直焦躁不安地守在門口,幫忙看著里面的人,也留心著門外的動靜。
聽到陳司言在樓道里似乎是痛哭了一場,過了一會兒門被拍響,他連忙開門。
陳司言眼圈發(fā)紅,無視他,朝里走。
幾個男人見她回來重新圍上來,以為游戲可以繼續(xù)了。
其中一個男人看她心情不好,揉著她的奶子,吻上她,掰開她的腿,摁在腿心摸了幾下,“心情不好,口兩下就好了”說著把陳司言抱起來放在桌子上,分開腿,臉熟練地埋了下去。
吃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陳司言一點反應(yīng)都沒,周圍除了一直在播放的舞曲,起哄、調(diào)侃、打手沖的聲音皆無,安靜得異常。
他愣愣地抬起頭來,迎上陳司言潮濕的眼睛,像海嘯爆發(fā)前平靜得嚇人的漆黑海面,她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臉上居然全是淚。
然后她瘦長的腿抬起,一腳重重踹向他胸口,他吃痛地栽倒。
陳司言將隨手拿到的東西,雜志、杯子、衣服、化妝品一一用力砸在他們身上,臉漲紅發(fā)了瘋,邊砸邊罵,“一個比一個沒用,都是臟東西,臟得要命,都特么滾!滾吶!”
男人們撞見今天這一幕似乎也自知理虧,一個個悶聲拿了衣物,匆忙穿了鞋從房間里逃了。
后學文扶著額頭,只覺得自己現(xiàn)在兩面不是人:季昶那邊,這朋友不知道還有沒有的做。
陳司言這里他站在門口看到她光腳杵在臥室里,長發(fā)散亂地搭在胸前,他第一次沒注意她傲人的身材,只覺得她整個人都快要化掉了,她抬起手背狠狠抹了一把臉,但下一秒眼淚又垂在下巴落下來。
她跟季昶現(xiàn)在,跟那次不一樣了…
等在電梯外,他愈發(fā)覺得自己辦的這都是什么事兒!季昶是他兄弟啊他從來沒看見季昶那么頹過,再說了他可是季昶啊他懊喪地繼續(xù)薅著已經(jīng)被自己折騰得不成型的頭發(fā)。
嘆了一口氣,算了,事已至此,他就算是把自己埋了也沒用,繼續(xù)維穩(wěn)吧:今天的事兒,所有人都只能爛在肚子里!也算是他這個做兄弟的能幫的一點忙了,如果季昶還認他這個發(fā)小的話。
所有人離開,陳司言機械地收拾著屋子里亂七八糟的殘局,和著激烈的舞曲,痛哭流涕,突然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抱著膝蓋蹲了下來。
那天之后,陳司言再也沒有在北樓樓道里等到過季昶;
單位里,季昶本就與她不熟,現(xiàn)在他徹底對她視而不見,只余下零下十五度的冰冷。
半個月后的一天,李懷民來接她,她坐在車里系著安全帶,看到一個長發(fā)大波浪一身火紅的姑娘候在季昶的車旁。
終于季昶出現(xiàn),她眼睛亮起來幾乎是飛奔過去,一頭扎進他的懷里,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膩歪地黏在他的脖領(lǐng),細碎地講著悄悄話,面色緋紅。然后上了他的車。
車很快開走,從始至終,季昶沒有朝陳司言的方向,哪怕是掃一眼。
李懷民看她一直盯著那車,直到消失,問她,“你同事啊?”
“???哦,不是剛那個女孩,之前見過一次,不確定是不是她”陳司言干笑了兩聲,“可能看錯了。”她下意識胡亂編造著。
“下個月結(jié)婚,反正卡在你那兒,你看還缺什么,就看著買吧。最近我比較忙,婚禮的事情,我媽她們在辦了,你要是有什么意見隨時跟她提。能做到的,都會盡量滿足?!避囬_出去,李懷民交代給她,“哦,對了,你那套房子,你還要賣么,前幾天我一朋友說想要那房子,價格應(yīng)該比中介那兒給得高。”
“嗯,好?!标愃狙酝巴?,心不在焉地回應(yīng)著。
提到那套房子,她恨不得立刻出手。但此刻不斷浮現(xiàn)在眼前的,卻是季昶身邊那個人。
那個姑娘那么明媚,季昶原來喜歡這樣的人。
她跟自己完全不一樣。
如果那姑娘是陽光;那么自己就是陰暗的水渠,只有月光灑下來的時候,才會透著亮。
陳司言忽然發(fā)現(xiàn),她本以為自己過兩天就會不在意,一直以來維系她跟季昶的不過是一場又一場的游戲,游戲結(jié)束了,玩家就該回歸現(xiàn)實,各回各家。然而,實際上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月,心痛的程度遠超她的想象。
之前季昶總黏著自己的時候,她總是不放在心上跟他調(diào)笑著,玩過火的戲碼,說“下流”的情話。她最近總是不自控地陷入回憶的河流,那時,其實是季昶總對自己縱容,隨著她,怎么高興怎么來。她早該覺察的。
今時今日看到他跟別人親密地在一起,她的心像被玻璃渣一遍遍反復碾壓。
那張無數(shù)次癡迷地吻自己的嘴,吻自己的奶子,吻自己的陰唇的嘴,要去吻別人了。
莫名其妙,眼淚從眼角滲出,陳司言迅速抹去了。
余光瞟到陳司言的異常,但她最近總是這樣。
李懷民只當她是婚前焦慮,沒再細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