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難以照顧周全,難免器械起火。一時濃煙升騰。
城下酈其商攜眾人以肉身頂沖木,抵擋敵軍進擊,城門已被沖開頭寬的縫隙。
“殿下,縣令那里快要頂不住了!”
城下敵軍喊著號子一下一下撞擊城門,借著云梯兵沖殺的掩護,沖車部隊的沖擊很順利,已經突破了口子。
陸玉急令,“速往城南將滑輪車和石磨調過來,快!”
城南本是為先帝建宗廟之地,戰事起后,便再也沒有動過工,閑置了有些日子。
橫在城門上的橫木有將斷之相,陸玉急急將無用武之地的戰車調過來頂住。
“咚,咚,咚……”
陸玉一番動武,傷口又開始痛,險些沒站住。此刻自己不能有任何閃失。
“我去相迎滑車,眾人再撐片刻……”
她奔出甬道,眼前發昏,胸腔翻涌,口中有血腥味道。她扶著墻壁找了個角落坐下歇息,摸出身上帶的參片塞進嘴里,靠在墻上平緩呼吸。
滑輪車碾過城街石板道,陸玉揮手,“跟我來!”
車上支架架起,橫向伸過城樓,石磨以麻繩栓之,陸玉一聲令下,石磨猛然砸向前鋒沖車。
石磨重重一聲垂落,直接砸斷沖車一側車輪,旋即緩緩上升。江衡怒而視之,城樓上陸玉布陣,繼續箭雨攻勢。
江衡命撤下損壞沖車,替換新車,再次撞門,石磨同樣落下,砸爛沖車,江衡指著綁著石磨的麻繩,“砍斷!”
士兵擁上,以刀刃砍之,石磨緩緩上升,麻繩絲絲裂斷,江衡急呼,“后退!”
石墨重重砸下,幾個士兵登時滅于石磨之下。
而上方,梁陽軍迅速替換新的石磨,雙方一來一回僵持,沖城速度節滯。而云梯火勢愈裂,已有焦木傾倒之勢,云梯部隊開始散亂起來,梯兵不能繼續立于危梯之下,紛紛撤下云梯丟棄。而已經上城的敵軍還在搏殺,江衡大喊,“梯兵后撤,不要戀戰!”
云梯已不能再用,沖車也進攻乏力,對方在城內固若金湯,已不能傷分毫。
少部分騎兵馬受火力驚嚇,已經亂了陣腳,剩余步兵也只能在沖車上發力,陸玉所出石磨對策已然漸占上風。
江衡做出指揮,“后退,撤兵。”
“損毀器械不必再管,撤!”當下還是以保全兵士性命為主,不做多余犧牲。
江衡大軍后退,城門暫時安全,而后鐵鏈下放,城門打開,陸玉乘勝追擊,帶人追出,“殺——”
“不必理會,撤!”
此時士氣不足,迎戰不利,江衡帶領人馬退出梁陽陣地,后方小部隊殿后,且戰且退,被陸玉打退十幾里之外,留下揚起塵霧的身影。
“吁——”陸玉勒馬,身旁校尉問,“殿下,還要繼續追擊嗎?”
陸玉深知,再追無益,若是落入對方陣地被包得不償失,她掉頭,“不追,回城。”
……
“哦——”
“哦——”
回城后,眾人歡喜,托舉起酈其商往上拋,“慢點,慢點,我頭暈……”
陸玉騎在馬上,大家攬住陸玉拖下馬來將陸玉高舉,“別,別,我還受著傷……”那邊酈其商被放下來后,嘔了兩聲,險些吐出來。
百姓念及陸玉負傷,只是讓陸玉坐在人群肩膀之上,喜迎回城。
連敗兩場之后終于迎來一場難得的勝利,籠罩在梁陽城上的陰云一掃而散。
而陸玉特地囑咐,不要下慶功宴,更不準飲酒。
伙食可以加餐,但軍營上下一切如常,不可因一時之勝而懈怠。
營地里,將士們喜氣洋洋,排著隊領飯食。
陸玉視察一圈,回到營帳,不多會,酈其商端著飯盤進來。
“殿下,怎還心事重重的樣子,雖說贏一場不可驕慢,但當下稍微松口氣也是無礙的。”
陸玉呼出一口氣,接過酈其商的翻盤。今日肉量多加了些,滿滿一小碗。
“雖說這次贏下一局,但難以預料下次對方會出什么招式。只怕我應付的招數用盡,而梁陽還是無生還之機。”
主帥考慮的總是要比普通將士們多,也更不能松懈。
“我明白,這會不多想了,先吃飯吧。”
外頭有熙攘人聲,將士們聊天進食,比起前幾日氣氛松快些。士氣有長,確是好事。
飯盤中食物快要食完,酈其商收拾好盤子要端出去,迎面撞上出城不久慌張掀簾入帳的斥候。
“小心……”酈其商扶住盤上的碗,觀斥候的臉色,“怎的如此慌張?咦,你不是昨日剛派出去的斥候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斥候面目恐懼,“縣令……”
“殿下……”他往前一步,險些栽一跟頭,陸玉扶了他一把。
“小心,不急,慢慢說。”
年輕斥候聲有顫音,“殿下,我去往長安的路上,還未出魚都,在官道,看到了前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