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謝景珩,終有一天他會喜歡上自己。
如今想來,只覺可笑至極。
三日后撫神香制成,碧桃抱著貯香盒送去宮里。
江流螢勞累幾日,好容易清閑下來,一盞茶還未喝完,便見碧桃回來,腳步匆忙,面色焦灼。
“小姐,不好了,蒲草堂被人砸了!”
江流螢趕到時,鬧事的人已經跑了,江遠山被人砸破了頭,眼神渙散地靠在門邊。
杜鵑哭得眼睛都腫了,抽噎著替江遠山捂緊傷口,見江流螢來,原本止住的眼淚又落下來:“大小姐,你總算來了!”
江流螢給江遠山止血,又寫了方子給杜鵑抓藥熬藥,一陣忙碌下來,已然夜幕將臨。
碧桃端來簡單吃食,江流螢邊吃邊聽杜鵑講述今日之事緣由。
“那人討價還價不成,就胡言亂語,說家里有人在大理寺當差,聽大人們說要判大少爺流放。老爺氣得讓他滾,就鬧起來了?!?
哥哥……流放……
想起兄長,江流螢胸口生出鈍痛,她緩了緩,放下碗筷,起身:“我再去看看父親?!?
江遠山的情況并不樂觀。
他這些年思慮過重,本就身弱,今日氣急攻心,又被砸了腦袋,元氣大傷。
江流螢醫(yī)術再高明,也束手無策,除非……
“碧桃,你留下給杜鵑姨搭把手,好好照顧父親,我去去就來?!?
江流螢留下這句話,快步走出蒲草堂,上了馬車:“去巡防營?!?
唯有產自極北之地的千年人參,能救江遠山。
瑞王府庫房里有,但江流螢要想用,必須得到謝景珩批準才能取出。
謝景珩在巡防營練兵,已經幾日沒回過王府。
副將進來通報時,他正與幾位巡防營統(tǒng)領一同選定新布防點。
“女子不得入軍營,王妃也不能壞了規(guī)矩?!敝x景珩擺手,不耐煩道:“有事等我回府再說。”
江流螢沒有回府,她打發(fā)了車夫回去,自己則在巡防營前站了一夜。
與四年前一樣,她又等了他整整一夜。
陸心柔被丫鬟扶著從營門出來時,天邊露出魚肚白。
天亮了,江流螢的心,死了。
是,女子不得入軍營,王妃也不能壞了規(guī)矩,但陸心柔可以例外。
江流螢的指甲扎進肉里,鮮血從掌心汨汨流出。
痛,透徹心扉,她卻如自虐般,將指甲扎得更深。
這種感覺讓她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謝景珩不是她的良人,從來都不是!
江流螢帶著千年人參回到蒲草堂,交給杜鵑:“處理一下,給父親含在口中?!?
碧桃眼尖認出:“是千年人參!小姐,王爺他對您果然還是……”
江流螢苦笑。
“他說軍營規(guī)定女子不得入內,沒讓我進去。我在巡防營外等了整整一夜,沒見到我的丈夫,卻見陸心柔從里頭出來。是我不識抬舉,去打擾他們春宵一刻。”
“陸心柔?”杜鵑從屋里出來,剛好聽見這句,露出厭惡神情,“王爺怎會與她? 難道只因當初是她的藥方救了王爺?”
“或許吧?!苯魑炆袂槁淠?。
碧桃怕江流螢太難過,岔開話題:“那小姐,這千年人參,您是從哪里尋來的?”
“買的?!?
“買的?可是,小姐,您哪來那么多錢?”
江流螢表情平靜:“我把鴛鴦佩當了。”
杜鵑驚訝:“鴛鴦佩?那不是王爺送你的新婚信物么?”
“是他送的,但我不想要了?!苯魑炆n白的唇瓣輕啟,“這樁婚事,也不要了?!?
“我要與他和離?!闭f完,她眼前一黑,在碧桃與杜鵑的驚呼聲中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