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尋個清靜地方再敘罷。”
什么哥哥妹妹的,花顏暗暗翻了個白眼:“這兒有山有水,不挺清靜的么?怎么,難不成你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話,非得教我避一避?”
她說話一貫直來直去、不留情面,云綺從未聽過這樣刺耳難聽的言辭,當下眼圈都紅了:“你、你……”
花顏懶得見她梨花帶雨的模樣,直接甩開左耀卿的手走了。她避到一棵大榕樹邊,倚著樹抱著臂,遠遠看他倆站在一處交談。
一開始,左耀卿總會時不時看向她,目光留戀,花顏都別開頭不理會。后來,不知那云綺說了什么,左耀卿原本冷凝的面色漸漸有了些笑意,專注地聽著。
花顏越看越心煩,正打算徹底走人,卻見那云綺突然低頭掩面,似是哭了。
……這個左耀卿!真是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看來人家姑娘的柔腸百轉,全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喂,她都哭了,你不追上去哄哄?”片刻之后,花顏一邊被左耀卿拉著朝另個方向走,一邊酸溜溜諷道。
“她哭不哭和我有什么關系?”聞言,左耀卿停下腳步,轉頭冷冷道:“哄你一個就夠我頭疼的了。”
“……”
她又沒招他惹他,還想著給他留地方談情說愛,至于這么陰陽怪氣嗎?
花顏看左耀卿擺著張臭臉,自己莫名也來了氣,憤憤道:“我知道她瞧不上我,可我還瞧不上她呢!我看你剛剛笑得那么開心,想必是很滿意她那般名門淑女的矯情做派,我們合歡宗女修向來下流無恥,沒有教養,千萬別帶壞了二公子您!人家剛走,您還是趕緊御劍追去罷,再過會兒怕是就追不上了……”
花顏一股腦說了一大堆,只顧著自己出氣,抬頭卻見左耀卿笑了。當即愣住了神。
花顏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展顏輕笑,在周遭無數粲然燈火的映照下,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亮得灼人。好似一幅暮靄沉沉的山水畫,霎時撥云見日,彩云頓開。
“……你笑什么?”
花顏突然回過神,藏不住心中些微羞惱,狠狠錘了下他的胸膛:“我又沒吃醋,你有什么可笑的!”
這下,左耀卿笑得更厲害了,連胸膛都在微微震動。花顏羞惱至極,轉身便要走。
“你躲什么?”左耀卿拉住他,眉梢眼角帶笑問道。
“松手!我要回宗門去!”花顏怒道:“我告訴你,我早就想走了!只是礙于情面不好直說罷了!早知如此,當初、當初就不該同你出來!”
聞言,左耀卿也不惱,依舊溫溫柔柔地攬著她哄道:“你還說你沒吃醋,那豈不是無理取鬧?我只說了一句,你便有十句來堵我,哪來這么大的脾氣?嗯?”
花顏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么了,只覺得心里堵得很,不痛快。她想,許是左耀卿真的太慣著她了,這樣說翻臉就翻臉的脾氣全天下好似只有他不嫌煩了。
“你知道云綺方才同我說了什么嗎?”
不等她回答,左耀卿自顧自緩緩道:“她說,我大哥要繼任家主之位了。這些年來,他征討魔族屢立奇功,父親又年事已高,如今族中大半人都認可他掌權。尤其是大長老一派,只唯他馬首是瞻。”
花顏聽了,下意識想寬慰他幾句,可左耀卿的面上絲毫不見失落之色,反而盡是輕松與釋然。
“按行程,咱們還要繼續南下,我許是趕不上繼任大典了……不過,那又有什么要緊呢?我從未后悔過與你行路至此。”
說罷,他轉頭望向花顏,輕聲道:“只是這下除了你,我可是什么都沒有了。若我今后不再回去,不再是左家二公子,你可愿……”
此刻,恰好遠處有焰火升起,映得天光宛若破曉。
“左耀卿!”花顏突然出聲打斷他,有些急切道:“你娶我罷!”
左耀卿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娶我,我們結契。”花顏怕他沒聽清,又大聲重復了一遍:“我說,我們今后就做道侶罷!反正我天資平平,這樣還能靠雙修占你便宜!”
左耀卿依舊傻乎乎怔在原地。
見他半天沒有應答,花顏的面色一下就冷了:“你若是不愿也無妨,那云姑娘還沒走遠呢,不過你都當不了左二公子了,她肯定要再考慮考慮。”
“我……”左耀卿似是突然被驚醒了一般,正要開口,卻又緊緊閉上了嘴,開始慌慌張張四下搜尋起來。
花顏覺得他多半是被嚇傻了,忍不住問道:“你找什么呢?”
“我、我現下什么都沒準備……”左耀卿局促不安地摩挲著劍穗,低著頭,小心翼翼道:“會不會太委屈你了?沒有婚書,沒有三媒六聘,也沒有道侶大典,婚嫁大事豈能兒戲……”
“行了,你怎么這么多廢話!”花顏不耐煩了,直接一揮手打斷他:“愿不愿意就一句話的事,不用這么麻煩,跟我回去睡一覺就成了!”
當下,左耀卿徹底睜大了眼睛,半句話都說不出來。花顏實在被他這幅模樣可愛到了,忍不住踮起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