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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留山上的積雪萬年不化,寒風凜冽,左耀卿就這樣獨自在山上過了一季秋冬。三月時,左譽曾派弟子來接他下山,他回絕了。
春日再臨,卻沒給左耀卿所居之處帶來半分暖意。如果不是記掛著心頭的那一抹嫣紅色,他覺得自己就算在這里待上數千年,也無甚可慮。
初夏很快就過了,又是一年秋風漸起,左昭恒竟來了長留山。
“帶上你的劍。”
一見左耀卿,他便領他去了峰頂的練劍臺,說要試試他的身手。
自幼時起,兄弟二人便從未兵刃相見過,一個寬和溫厚,一個謙恭有禮。此刻,兩人卻各持本命劍纏斗起來,出招狠厲,分毫不讓。
他們一個善法術,一個善劍術。剛開始還勉強能算作平分秋色,奈何左耀卿修為差得太多,很快便被逼至崖邊節節敗退。
“你輸了。”
寒芒一閃,劍鋒掠過。
左昭恒的力道控制得十分精妙,這一劍只劃破了左耀卿的外衫,若他存有半分殺意,對方早就穿心而亡了。
左耀卿單手支劍,立在原地微微地喘息著。
他輸了,卻輸得心服口服,甚至連心中郁結已久的不平和憤懣都在這場比試中消散了。
父親或許對他有些忽視,可但凡是他想要的東西、想做的事情,兄長從未吝嗇相助過。兄長待他之情,始終如一,原是他心胸狹隘會錯了意。
“十八歲筑基,耀卿,你比我出色得多。”
可惜,他雖清楚弟弟修為的精進,卻看不透他的心。
左昭恒一身白衣,俊雅出塵,遙望那漫天風雪,遠山似的眉目間隱約染上了幾分愁思:“生于世家難免身不由己。我若說各有各的不易,你怕是不會相信,這樣的逍遙自在……”
是他此生求而不得的。
左昭恒不欲多言,負手而立道:“此次宗門大會,我恐怕去不成了。近日魔域動作不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正氣盟正忙著召集人手,不久便要與其開戰。”
他收了劍,轉身看向左耀卿,眸光之中盡是期許。
“如今是你們的天下了,耀卿,且領著師兄弟們去罷。”、
“左家年輕一輩的榮耀,今后便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