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修好了?”沈冰清驚訝問他,“這么快?”
“找我爸一客戶修的,小意思。”
“花了不少錢吧?”沈冰清說,“……等我有錢了,我馬上還你。”
“你自己說的啊。”丁峻明輕嗤一聲,故意道,“利息也別忘了還我。還有,記得我收的利息超高,至少雙倍。”
沈冰清白了他一眼。
丁峻明離開后,沈冰清愛惜地摸了摸她的鐲子,把它裝進了書包里。注意到他一直低垂著頭不吭聲,她問:“謝陽陽,你怎么了?”
“沒事。”他說。
那天聽完大姑的話,很長一段時間里,他利用放學(xué)時間偷偷去做兼職,得到的收入?yún)s總歸有限,距離填補債務(wù)的虧空相差太遠(yuǎn)。
或許是因為課下兼職占用了太多精力,或許是因為他自己本身就能力不足,又或許根本沒有什么原因,連續(xù)幾次小考大考中,他的成績開始下滑,名次跌出了年級前十。
與此同時,各大名校自主招生和保送招生的相關(guān)消息在班級里持續(xù)發(fā)酵,攪得人心沸騰,他的狀態(tài)也日益浮躁。
他和同學(xué)們一起在復(fù)習(xí)之余共享各種名校招考信息,填寫自主招生表格,報名參加保送考試。
某天,他被徐老師叫到了辦公室談話。
“保送考試的名額下來了,理工大的公費生,你的資格剛好具備。”
“要試試嗎?”徐老師問。
他點點頭:“老師,我想試一試。”
“不再等等高考,挑戰(zhàn)一下清北嗎?”
“不等了。”他說。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徐老師憂心問道。
謝澤陽搖了搖頭。
“沒有,老師。”他說,“您也看到了,我最近成績波動挺大的。”
“而且理工大也很好。”
“我想試一下理工大。”他說。
又是周末,早上還不到六點,謝澤陽就收到了一條微信消息:“給你占了個風(fēng)水寶地。”
沈冰清發(fā)來的圖片中,他常坐的位置上放著他的參考書,和她的卡通橘子抱枕。
謝澤陽指尖停頓在屏幕上,發(fā)了條消息過去:“早飯想吃什么?”
“糍粑油條。”
“好。”
沈冰清給他發(fā)來了一個“比心”表情。
他拎著早飯上樓,看到沈冰清正站在樓梯間看書,手里抱著一杯巧克力圣代,拿著小勺子往嘴里送。
他把手里的油條遞給她,搶走了她懷里的圣代。
“你干嘛!”她急道。
“早上別空腹吃冰,胃會不舒服。”他說。
沈冰清心虛地瞟了他一眼,解釋道:“這幾天一直熬夜看書,早上太困了嘛,吃點冰的提提神。”
謝澤陽手指蜷了下,說:“吃完早飯先去睡一會兒,睡醒了再看書。”
“不行!馬上就要考試了,我不能睡!”
“你還記得嗎?”沈冰清看向他的眼睛,“最初的夢想,絕對會到達(dá)。”
謝澤陽睫毛顫了顫,眼眶忽然有點發(fā)酸,微微偏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沈冰清撕開包裝袋,將油條拿了出來,趁他沒注意,把油條放進圣代杯里沾了一下。
“謝陽陽,我忽然發(fā)現(xiàn),油條沾冰激凌的味道也不錯!”
“像吉事果!你吃過吉事果嗎?”
“我上一次吃吉事果,還是有一回去北京玩兒,在南鑼鼓巷吃的!”
“如果過幾天考試順利的話,我們就有機會一起去北京啦!”
“到時候我?guī)闳ツ翔尮南锿鎯海 彼f。
謝澤陽眼底酸澀更重,他嘴唇囁嚅了一下,聲音卻哽住,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要不要嘗一下?”她眨著眼睛問他。
他點點頭,看見她興沖沖地把手伸進油條紙袋里,拿出一根油條沾了點兒冰淇淋,遞到了他面前。
他接過油條,咬了一口。
“好吃嗎?”她迫不及待地問他。
“嗯。”他笑了,“好吃。”
“下周我考完試回來,你會來車站接我嗎?”她接著問。
“嗯。”
少女綻放出明媚的笑容,突然把手里的油條紙袋塞給了他。
“謝陽陽!”她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我、要、開、始、卷、你、了!”
“我去看書啦!爭分奪秒!惜時如金!”
“一定要把北影拿下!”
“你接著吃!”她說完,一邊笑,一邊小跑著回到了自習(xí)室的座位上。陽光順著她額頂?shù)陌l(fā)絲傾瀉而下,將她周身的輪廓籠上淡淡的光暈。他凝望著她發(fā)著光的側(cè)影,眼前浮現(xiàn)出一個他最近看過的詞語——神明少女。
她是神明的少女,而他呢?
或許是那個最落魄不堪的信徒。
他想起了許澄光出國那天的前一晚,江萌在小區(qū)的長椅上寫給他看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