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被自然而然鉆了被窩。
從堯杉踏進房間的那刻起,舒晚荻就放下了手中的平板,擰著眉表情不悅地盯了他一路。
看他安安靜靜地走過來,掀開一角被子,又坦坦蕩蕩地躺進去,雖然沒碰到,但和她離得很近。
他一直沒有看她,不曾回應過她的眼神。
“眼刀”沒有起到半點作用,見他這么淡然就很不爽,舒晚荻將被子一抓一卷,賭氣似的背對著他。
“你什么時候才能把客房收出來?”雖然她明天就要走了,但國家有令需要她配合檢查,所以時不時還得回來,一想到以后都得和這個討厭的家伙同床共枕,她就郁悶得慌,“我不想和你睡一起了!”
還是沒有回應。
又耐著性子等了好幾秒,慘遭無視的少女深感難以置信。
她心中震蕩,這人真是反了天了,居然在她面前裝耳聾眼瞎。
他們甚至還沒在一起呢,就開始上演婚姻倦怠期老夫老妻的透明人戲碼,這就是他丑陋的本性嗎?
舒晚荻很不滿,他憑什么不理她,又有什么資格和她鬧情緒呀?
她做錯什么了?難道是因為她回來的稍微晚了點,他不高興,就把她當空氣?
他憑什么不高興啊!
他又不是她監護人,也沒有設過門禁時間,她怎么就不能遲些回來呢?
心中雖有憤懣,可一聯想到燈亮后他臉上來不及掩飾的悲情,她又有些氣不起來了。
雖然不是她要求的,可是他好像等了她很久,夜里天氣轉涼,也不知道給自己多加條毯子……
但是話又說回來,她給他帶了禮物啊,不管用不用得上吧,總之心意到了,她這么體貼,他怎么可以怪她!
腦袋里兩個對立的小人兒在打架,舒晚荻煩不勝煩,猛地一翻身,卻沒想到那人正面對著她,瞪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把她給嚇得身形一顫。
“你做什么呀?怎么這么喜歡嚇人了……”
不滿的詰問語氣漸漸弱勢,還沒來得及真正發上一通脾氣,對上他那雙泛紅眼眶,滿腹怨氣的舒晚荻瞬間偃旗息鼓。
她真是從來沒見過他這種樣子——眼睛睜得圓溜溜的,瞳孔放大,染上濕意的虹膜變得更黑更亮,鑲嵌在占比很少的眼白上,目光凝滯。當她真的看過來的時候,又一眨不眨地聚焦在她臉上,像幽怨癡纏的鬼怪,盯得她心里發毛。
當然,怕是不會怕的,她斗氣似的斜乜回去,還很傲慢地抬了抬下巴,并不尖銳地譏誚道:“看什么看啦,眼睛瞪得比黑葡萄還大,看得我想吃葡萄了!”
說著她還伸出手指圈出個圓形:“這么大的葡萄喔,要酸酸甜甜一口爆汁的那種~”
“把你眼睛吃掉!”她皺起鼻子做了個鬼臉,嗷嗚一聲撲過去,作勢要啃他的臉。
堯杉并沒有閃躲,只是在她的唇瓣貼上來之前閉上了眼睛。
眼球是很脆弱的,舒晚荻最后收了勢,緩沖了一下,然后吻上他眼部薄嫩的皮膚。
若有似無的,她唇上好像傳來了一種被細軟的毛刷輕輕掃過的,細微的瘙癢。
她移開唇瓣,沒骨頭似的徹底趴下來,占了他半個身軀,下巴擱在他肩窩上,抬眸細細凝望著他的五官,像躲在紙盒子里探出點小腦袋、小心翼翼打量外部世界的幼貓。
“你睫毛真長。”
她突然開口道。
堯杉睜開眼睛,抬起另一邊沒被她壓住的右臂,作勢要扯下自己的睫毛:“你要嗎?都給你。”
舒晚荻被他的腦回路嚇了一跳,揮起爪子打掉他的手:“神經病,才不要呢!”
他便把手乖乖收了回去,一句“好吧”竟叫人聽出了惋惜的語氣。
舒晚荻都沒敢笑,把毛拔光了送給她這種荒唐事,他怕是真能干得出來。
于是轉過頭去,用后腦勺對著他。
雖然不想面對他,但也不想從他身上下來。深度結合后,oga對標記她的alpha會產生依賴感,這是有科學依據的結果,所以她就算靠他很近,也只是因為信息素之類的影響,和她本人的意愿沒太大關系。
舒晚荻如是想,貼在他身上睡得心安理得。
堯杉已經收斂了自己復雜的眼神,不再拿那種孤魂野鬼般哀怨成癡的目光鎖定她。他很聰明,也很了解她,他知道方才那些算不上冒犯的玩笑、主動靠近的肢體接觸,是她自己給自己找的臺階。
她在向他道歉。
她看了他的信,知道這些年他從來沒有忘卻過她,每一天都記掛著她,所以為自己誤會他的冷遇而愧疚、為自己沒有及時回應他的關注而抱歉。看見他孤身一人蜷于黑暗中等待著她,聯想到了更多可悲的孤寂夜晚,她自責又難過。
實在是太容易心軟了。
因為這個特質,他甚至都不需要準備什么感天動地的驚喜、進行一場感人肺腑的對話,光靠著腦補,她就草率地原諒了他,還主動將自己獻上來,生怕他繼